周允礼故作沉思的想了想,佯装了半天,也没给出个答案来。
饶是一开始温棠对他心生感激,但是当下她感觉自己遭到戏弄一般。
她沉着口气说道:“四爷该不会是想为难棠儿吧。棠儿虽和四爷交情不深,但总归也是你至交的妹妹,何必这般刁难。”
“瞧你这口气。我救了你,又要帮你保守秘密,最后倒全都是我的不是了。算了算了,懒得同你计较。”
周允礼说完,一把丢开手中的扇子,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将药炉里的汤药倒进了碗里。
温棠接过药时,他又拿着银子去到大夫那里,赔了踹坏的店门又付了双倍的诊金。
以至于刚才还十分气愤的大夫在拿到银子之后,立马献上如沐春风的笑容。
温棠喝完药后,二人便离开了医馆。
这间医馆邻近东关小巷,温棠并不认识路,所以一路上只能跟在周允礼身后。
或许是因为之前的话惹得他不高兴了,一路上,这位四爷都没怎么开过口。
温棠突然感觉有些歉意,立马走上前说道:“四爷,棠儿虽是女流之辈,但是也重信重诺。我欠你一份情,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只管开口便是。”
周允礼听着这番话,心里倒是带着一些意外。
方才在那医馆里不过随便一说而已,他并未在意。
现如今这丫头当真要欠他一份情。
他不做表示,只看了她一眼之后便继续走。
很快二人走到一个路口。走到这里,温棠也认识来时的路了。
夜至三更,路上几乎没了行人。
温棠想着要是不赶紧回去,何妈定会担心的出来找她的。
刚想和四爷道声谢后分开,却不想远处街道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
周允礼快她一步发现,随之将她拉进巷子的阴暗处。
紧接着他将温棠摁在身后,自己则是探出半个脑袋向着声音的方向探去。
“是些什么人?”温棠小声问着。
她知道不能出声被发现,但是又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所以她将整个身子都靠在周允礼的身上,并贴在他耳边小声问着。
周允礼在那盯了半晌,许久,待那些声音越传越远,他才侧过脸来小声说道:“是帮私盐贩子。”
居然是私盐贩子!
温棠不禁有些意外。
她还记得常伯走时曾经告诉他有私盐贩子低价卖盐,以至于南城这边的官盐都卖不动。
没想到今晚倒让她亲眼瞧见了这帮私盐贩子。
若是想让南城北街这间铺子活起来,这些卖私盐的是必须剿灭的。
温棠想到这里便准备跟过去打探那些人的老巢,谁知周允礼在后面一把将她拉住。
“那里很危险!你疯了?”
“四爷,我会小心行事的。“
“小心?知道那些人手里拿的是什么吗?刀枪无眼,你不要命了?”
周允礼还没瞧过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
温棠知道如果今天放弃这个机会,明天、后天都不知道能不能再遇见这帮盐匪。
刻不容缓,不能耽搁。
温棠道:“四爷,劳您去南城北街的盐铺告诉一下何妈,就说我晚点回去。”
说罢,她便挣开周允礼的手跑开了。
于她而言,日子都是扒着过的,又怎么会怕死。
她一头扎进巷子,脚步轻快,很快就没了人影。
温棠没想到她一路跟着这帮盐匪,居然又来到了东关小巷。
只是他们并没有去妓楼那里,而是在后面非常偏的一家门楼的后门处停了下来。
东关街的热闹只属于妓院,而越往后就越是静的可怕,所以他们也完全不担心被人发现。
几个提着刀大汉护着一辆推车停在那里,而推车上装着好几个麻袋,每一个麻袋上都标着一个“药”字。
等等,正常然看见药字,只会自然而然的联想到医馆药材,为什么那个四爷会一口告知她是私盐贩子呢?
带着一些疑问,温棠躲在角落里不敢发声,静静的看着。
直到后门打开,那些人都进去之后,温棠才又俏摸摸的来到门口处。
那帮人估计是没想到会有人跟踪,所以在推门进去之后,只是将门虚掩上,并没有关紧。
温棠这时将门推开一点点小缝,试图朝里面看去。
方才拿刀的大汉正在帮忙将货物从车上搬下来。
没过多久,有人走进了院子,和其中一个盐匪拥抱了几下,并且高兴的说着什么。
而另温棠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这个人居然是她的弟弟——温长志!
温长志作为温家人,居然和这些盐匪混在一起,未免太过荒诞。
她静静的注意着温长志的一举一动,只见温长志在交谈完后,便拿到一下子戳进那药材袋子里,很快便从里面拿出一块块像砖头一样白花花的盐块。
然后笑道:“这批货比上次的还纯,这次肯定能卖出个好价钱。”
刚才说话的盐匪凑过来说道:“都是卖给老百姓的,那帮百姓估计不会要涨价的货吧。毕竟那里还有您家开的铺子。
论起纯正,还是官盐来的纯。”
温长志却仰头笑道:“那店落在那个女人手里,估计撑不了几天。等着吧,到时那里没了盐铺,咱们的私盐说不定还能卖到官盐的价格。到时发达了,我温长志绝对不会忘记各位兄弟的。”
一听到将来可能有好处,几个盐匪都开始哄笑了起来。
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