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夙推门而入,看了一眼一旁的白兮影,故作惊讶道:“原来白公子也在这里,看来你与本王实在是有缘呐!”
“瑞王殿下,”白兮影干咳了两声道,“微臣还在与四皇子上课。”
慕容夙笑道:“不妨事的,白公子你继续,本王也许久未上过课了,便许本王在此旁听一节可好?”说着便在白兮影身侧挨着坐下。
白兮影不由往旁边挪了挪,略有些尴尬道:“殿下请便。”
慕容瑾不解地看着两人,只见慕容夙看着白兮影,笑得格外灿烂,而白兮影却只是自顾自地理着衣袖、衣摆,面色僵硬。
“先生?”
“何事?”白兮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方才叫你背的书都背下来了吗?”
“啊?”
白兮影轻呵道:“啊什么啊,还不快记,明日考查。”
慕容瑾见白兮影不愿多讲,便只得无奈地将一本早已学过的乐理书翻出来从头再看。
三人竟就这样坐着,皆不说话。慕容夙看着白兮影,白兮影看着慕容瑾,慕容瑾目光呆滞地看着书卷,只觉得头皮一阵一阵地发麻。
一本书将要看完时,才到了放课的时辰。慕容瑾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将书合上。
“先生,学生草草记了个大概。”
白兮影严肃道:“这样久的时间居然只能记个大概,殿下需要温习的地方还很多。”
慕容瑾也正经道:“先生教导的是。”
白兮影点了点头,“殿下今日也倦了,微臣告退。”
慕容瑾起身送道:“先生慢走。”
慕容夙笑嘻嘻道:“白公子慢走。”
慕容瑾将两本书叠在一起,小心地放在书架上最不起眼的一处,狐疑地看着还在看着门外的慕容夙,“瑞王叔何时与白先生这样亲近了?”
慕容夙这才回过神来,似乎没有听清楚,“小阿四,你刚刚说什么?”
慕容瑾:“王叔以前与白先生是旧识吗?”
“算是认识吧,”慕容夙笑道,“今日可以不必背书了,本王向你父皇替你请了一日假,明日陪你出宫去好好玩玩。”
“当真?”慕容瑾有些意外,自打慕容夙上回提起此事,至今已有两旬有余,还以为他已经忘了此事。
慕容夙点头道:“那是自然,本王去钦天监问过了,明日是个大好的晴天。”
“父皇他当真准了吗?”慕容瑾又问道。
“准了。”
“一整日都可以在宫外吗?”
“戌时之前必须回宫。”
慕容瑾凑上前来,目中闪烁着不可掩饰的喜悦,“那瑞王叔打算带小侄去何处?”
慕容夙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描金的折扇,“刷”的一声展开在胸前慢悠悠地扇着,“自然何处好玩便去哪处了。你王叔我可是在这大棘城中混了这么多年,自然知晓有哪些好去处。”
慕容瑾显得有些失措,“那我需要准备些什么?”
慕容夙打量了一下道:“换身好看的衣服,”又将扇子合拢,轻轻敲了敲慕容瑾的发冠,颇为嫌弃道,“紫衣配青玉冠,难看,好东西就让你这么糟蹋了。”
慕容瑾摸了摸自己的发冠,又抬手看了看埋了金线的紫色锦袍,不善理解道:“可我觉着还好啊。”
慕容夙无语地扶了扶额头,“......”
............
慕容瑾想着明日出宫,兴奋至了亥时三刻都还未上榻。又想着慕容夙说自己今日穿的难看,又打开衣柜左挑右选,许久之后才挑了一件入春后新裁的一套春衣——玉色的夹衣,竹青色的云缎裁成的外袍,上有海棠花的暗纹,烛光下光影流转,倒也不错。翻来叠去看了几番,这才命人叠好放在榻旁,直至亥时五刻方才解带宽衣,七刻才真正入眠。
第二日慕容夙早早地便来了,来时慕容瑾还在用早膳。
慕容夙凑上去道:“你将这碗百合粥喝了就是了,待出宫后王叔带你吃更好吃的。”
慕容瑾于是将刚咬了一口的红枣江米糕放回碟中,草草地喝了大半碗百合粥后便道:“好了。”
慕容夙看了慕容瑾今日的着装,竹青色的袍子配上碧玉冠,显得整个人清爽精神又不失贵气,不由满意地点了点头,上前揽过慕容瑾的肩膀笑道:“不愧是我慕容家的俊俏儿郎。”
二人乘步辇到了青宣门,又才换了辆紫篷的马车出了宫门。行过一截安静的宫道后,周围的声音逐渐吵杂起来。
慕容瑾好奇地掀起车帘往外看去。
现在虽然还早,但许多店铺都已经开了门挂了旗。有香铺、成衣店、茶楼、、酒楼、胭脂铺、玉器铺子......还有早茶铺、卖油纸伞的铺子、绸缎庄子、高四楼的一家客栈......还有琅玉轩,慕容瑾记得以前母后的一只蝴蝶簪子便是寻的这家的工匠打造的,展翅欲飞,格外好看......
还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出门买早点的婆婶,挎着篮子卖手绣绢帕的姑娘......
慕容夙朝外吩咐了一句“去西市街头的那家铺子”,驾车之人便应了一声,马车加快了速度。
不多时便停在了一家摊子旁边,摊子不大,一条不大的地方作了灶台,支出来一部分搭了个竹篷,挂着的旗子红底黄字,上面写了个“面”。
慕容夙进去便寻了个位置坐下,向灶台招呼道:“两碗云吞面——”
老板是个中年男子,声音洪亮干脆:“好嘞——”
慕容瑾小心地躲开了小跑着忙活的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