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你一同去罢。”话说到此,小二月当即起身,带着向佐到了隔壁面店。
此时严老爷不在店中,严缪翘着个二郎腿坐在柜台后头闭目哼着小歌,全然不顾店中客满,向佐不在,他又不干活,旁人忙不过来,一个个的面上急死,都难对客人端起笑脸。
啧!小二月心道,这可真叫山中无老虎,猴子当大王。
“向佐,你回来啦。快,那桌的客人还没点单,你去招呼着。”伺候门口桌位的店小二发现向佐回来,几乎喜极而泣。
“哦。”向佐傻呵呵的,应了一声,当真就要去给那桌客人点单。
小二月一把拉住向佐,摇了摇头。
“叩叩。”小二月轻轻在柜台上扣了扣。
严缪这才一脸不耐烦地睁开眼睛,一见柜台前面沾着的是小二月和向佐,立即坐正了身子,但故意扬了扬头,以一副老板的口气问道:“皮老板怎的来了?可是还未用饭?快请坐,向佐,还不快招呼皮老板……呀,不巧,咱这店里头客满了。皮老板您稍等片刻?”
“不用了。”小二月笑道,推了推身边的向佐,用眼神鼓励他自己跟严缪说。
“严哥……”向佐一开口却先暴露了底气不足,“我想辞工,今儿就不做了。”
“什么?”严缪这下子坐不住了,猛然站起身来,数落道,“你年前死乞白赖地求着我叔父雇佣你,现在你说不做就不做了可行。”
唉……小二月心下叹了一口气,还是不得不替向佐说道:“向佐并未同严老爷签下长约,这打短工的,一向都是要做便做,不做了,店家也不能强留。”
“严哥,麻烦你这便帮我把月前结了吧。”有小二月撑腰,向佐还能继续说道。
严缪可看出来了,向佐分明已被小二月收为门客,把他气得哟,说话都结巴了,“你……你……你翅膀硬了啊!我们这小店留不住你。要去便去罢。”
“严哥,月钱……”向佐再次支吾道。
“月钱?好好好,你要我现在就跟你结月钱是吧?你等着,我给你算算,”严缪像模像样地掏出了算盘,但小二月一看便知他就是胡乱拨弄一通,嘴上却是振振有词地说着,“从这月初开始算起,你这个月一共上工七天,旷工三日……”
“严哥,我几时旷工三日?”向佐一脸愣然。
“嗯,头两次你早退,就算你旷工半日,但今儿你巳时方才上工,做不到一个时辰,这会儿就说不做了,今日可算不了你工钱。”
向佐一下子明白过来,辩驳道:“严哥,你可是将前两日我晚休时同你到善师堂去算作我旷工?这怎行?”向佐急坏了,此时也不顾及,明说道,“那时是你在当班,我还劝说你可以等到客人散了一波,得空再去。是你说怕何书桓早走,晚不得,非拉着我跑去。第一次苦等不见,第二日又去,回来时严老板刚好来了,你脱罪于我,说是我求你陪我去。严老板不怪我趁着休憩离堂。你怎还可以此为借口克扣我工钱?”
“我叔父当时是不怪你,但也没说不扣你工钱。休憩时间只有一炷香,你回来得可晚了。”严缪那大萝卜脸不红不白的,说死了要扣向佐三日工钱。
向佐咬牙握拳,隐忍片刻,终也是隐忍不住,一股脑把在严家面店做工这几月严缪欺压全部说了出来,“我每月月钱不过三两银子,在此做工,自问勤勉,你每月却都要变着法子克扣了一两多银子去。不只是我,哥几个的月钱你都要扣,扣下的钱你都是揣进了自己兜里。你真当我们哥几个不说,严老爷不知道?要不是严老爷事后补偿……”
此时店中另外几个小二也都停下了手中动作,愤愤瞪视严缪。但严缪只看了他们一眼,他们又都忙是低头做事,不敢招惹。
既然向佐敢把这话说出来,当真是有了小二月在背后撑腰,不要在严家做事,再也不怕严缪了。
向佐还没说完,“我们店铺每日巳时开始营业,今日我做工不到一个时辰,你要扣我今日工钱,我无话可说。但前两次你要算我旷工,我这次一定要跟你讲明白道理。开店有诚信,你现在一再克扣我和哥几个的工钱,明摆着是欺骗,京里头又不只你一家招工,哥几个改去谁家做工,都好过在你手底下受这不白怨气。要不是看在严老爷从前待哥几个不薄,这面店早让你败光了人,开不下去。”
“呵!你现在有了皮老板撑腰,真是啥话都敢说啊。”严缪不知悔改,反倒骂向佐出言不逊,“就你这德性,想到别家做事,人家也得要你。白眼狼!你说我扣你工钱不讲道理?现在我也把道理跟你讲讲明白。咱这店里头要求是你从巳时做到亥时,中间两次小休。午后一次店里头无事,可休小半个时辰。你常跑回家中去,好几次回来晚了。我念你家中老父残疾,还好心包容你几次。但你一而再再而三旷工,我们家面店也不是开善堂的,怎的就不能扣你这应该扣的工钱?哦,对了,头月你问我叔父借了十两银子去,说要给你家老父看腿,可还没还。正好现在你就把这银子还来吧。免去你这个月五十文工钱,你还得给我……”
“谁是白眼狼?你……”向佐气急,那十两银子,并非严老爷借他,而是借口补偿了他一直以来被严缪克扣的工钱。现在倒好,严缪居然还要反过来让他给钱。向佐气得脖子都红了。
“严缪!”一声暴喝,打断了二人争执。
“严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