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朗夜因为自尊心作祟,强装淡定,眼睁睁看着和堂收走了灵石。
他正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台上,等着和堂把灵石交给卖家,下方突响人声。
“下来吧,你挂在灯上不累吗?”
云朗夜惊得一哆嗦,吊灯随着他晃动了一下,低头看到余啸仰着头看他,笑靥如花。
同时台上的人行动起来,两息之间,夜坊的人都被控制住了,
余啸也放出寒凝之息包裹着吊灯,缚龙镯在她身边飞舞,准备云朗夜一现身就绑住。
夜坊的人都愣了愣,大声叫喊起来,乱哄哄的声音在拍卖场中回荡。
“你们干什么!抢劫啊!”
“我是金陵袁家的人。和堂要敢乱来,我老祖饶不了你们。”
“娘的,你们是不是想黑吃黑?”
“……李二你闭嘴!”
有人看到场中还站着十几人,似在看热闹,赶紧向他们求救。
“前辈救命啊!和堂抢灵石啦!”
“烦请前辈通知灵道宫,我家必有重谢。”
南宫和手放在袖子里,听凭他们大吼大叫,犹如在听音乐一般陶醉。等他们声音吼哑了,这才慢步走上前。
“都不吵了?告诉你们吧,今天来参加拍卖会的,除了你们夜坊,就是我和堂的人。所售货品,也都是我们两家出品。”
他话一出,四周静,连余啸惊讶地呆住了。
“不可能!”那位金陵袁家的人嚷道。他明明看到很多门派的人。
“那都是我请来凑数的。你们太专注拍卖,没注意到他们中途就离开了。”
南宫和走到台上,仔细看了那人一眼,“还真是金陵袁家的人。”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夜坊,你赶紧把我放了。”那人像是看到了一丝希望,拼命挣扎。
南宫和淡笑,“就是不知是你的身份作假,还是袁家也参与造假?”
那人愣了愣,身上突然爆发出一阵白烟和火光,押住他的人被弹开两丈远。一道影子从白烟中闪出来,朝着顶上遁去。
一股让人心悸的威压从南宫和身上散开,众人心中皆是一沉,只觉莫名恐慌与不安。
但这种感觉只出现了一瞬,逃出去那人“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只剩下半截。南宫和的手依然拢在袖中,像是从未出手。
只有余啸看清了,一只巨大的朱厌幻影从南宫和身上蹿出来,飘洒着白色长毛,一口咬下那人的半截身子,吞了下去。
这场动乱刚平息,余啸头顶的吊灯突然爆裂开来。
余啸双手一推,挡开吊灯碎片,凝神吸气,会场内的气温陡然下降,侵人肌骨的寒气肆虐。
细小如雪花的冰渣在场中缓慢地降落,铺在所有物体上,每个人身上都结出了一层冰霜。
“都别动。”余啸飞在空中,查看会场内,发现有一块地方冰渣落不下去。
她微微一笑,缚龙镯飞起,“嗡”地一声朝着那块虚空的地方套去。云朗夜被缚龙镯绑着,显出身来,肩头也是一层冰渣。
余啸终于看到了云朗夜,松了一口气。林中雨有希望了。
云朗夜试着挣扎了一下,一抹痛苦、不甘与惊讶的神情出现在他俊秀的脸上,强装镇定道:“余啸,你怎么能和别人联合起来对付我?”
南宫和轻笑一声,“不是她和我联合,是我配合她。”
“这是你的计?你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计划?”云朗夜胸口起伏,愤恨看向南宫和,“你设计陷害我?你这是钓鱼执法!”
南宫和思索了一下,“钓鱼?这个比喻还挺贴切的,刚好我的赌坊就叫银针赌坊。不过不是我设的计,是余啸。我只是完善了一下。”
“完善了一下?”余啸尖声道,“南宫前辈,你太谦虚了。云朗夜卖假货,你居然办了个假拍卖会。”
她知道南宫和收走的夜坊灵石,是绝对不会吐出来的,南宫和才是最大赢家。
南宫和笑道:“谁知道他们会闹出什么事情来,我总不能拿和堂去冒险吧。”
除了那些来走过场的门派中人和夜坊的人,剩下的卖家、买家,甚至抬价的人,都是他安排的。他也早已打听好了夜坊财产数额,把云朗夜一块灵石不剩地榨干了。
如果云朗夜不是那么贪心,应该早就发现端倪,但他对自己太过自信了。
“你——”云朗夜脸上闪过一丝阴冷,旋即温柔地说道,“你若想见我,只要传出消息,我就会去找你,何必这么周折。”
余啸一摆手,“别废话了,林中雨出事了。你身上的祝之泰元婴还在吧?”
云朗夜浑身一僵,继而想到了什么,“是林中雨告诉你?你松开我,再叫和堂把我的灵石还给我,我就跟着你去救林中雨。”
南宫和友善地笑着:“这似乎不是你能决定的事情了。我已经把夜坊的实情告诉了各个门派,以后他们都会万分警惕地对待夜坊。这些灵石,就算作你想害我和堂的代价吧。”
云朗夜沉默片刻,叹息一声,对余啸道:“我看到你在会场布阵的时候,就该警惕了。可我傻傻地以为是缘分,还想着拍卖会完了找你聚聚。”
“你那个时候就在灯上了?”余啸觉得太惊险了,居然被云朗夜看到了她在布阵,幸好那个时候她没说什么。
做假货的人胆子就是大,看到别人在布阵了,依然镇定地进行自己的计划。
云朗夜无奈地笑着,“我这隐匿法是祝老亲授,你是怎么找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