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情况也让清都王郑梉意识到,大明皇帝这次的御驾亲征,会比想象中更难应付。
得到这个结论,他想要建立抗明联合军队的想法,就变得更为迫切和重要了。
最终,他们君臣商议的结果,就是要严格把控国内舆论,胆敢议论有关明国事情的,轻者抓去坐牢,重则按通敌罪处死。军中也进行管控,发现任何议论明军,特别是说明军好话的,一律军棍当众打死!
另外,郑梉紧急向南阮那边派出了使者,去沟通联合对抗明军的事情。为了表示诚意,这个使者不是别人,而是他的儿子,四十岁的郑柞,也就是他的继位者。
至于北方高平莫氏那边,他就比较轻视了,只是派出了一个文官。
随后,郑梉又和荷兰人进行了沟通,许诺击败明军之后的好处。
刚好在台湾的荷兰人被明军打得全军覆没,这个消息已经传遍南洋。因此,在安南的荷兰人见到有一起打明国的机会,当然不会错过,立刻一拍即合,甚至还紧急向巴达维亚那边禀告,希望巴达维亚那边能派些援兵过来。
…………
与此同时,在南边的阮氏这边,阮主是阮福澜,此时已经身有重病,一直在养病中。
可从在北边细作传回的消息,说清都王正在积极整军备战,很可能在近段时间内会发起一次很大的攻势。
对此,阮福澜忧心忡忡,为即将到来的战事担忧。
不过好在世子阮福濒已经是二十六岁,平时表现也深得他欢心。因此,这一日,他就召集了心腹文武群臣并世子商议如何应对。
相对于垂垂老矣的阮福澜,底下众人之前站着的阮福濒就显得英气勃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此时,听到阮福澜的担忧,阮福濒当即毫不犹豫地奏道:“父王,此事无须担心,儿臣已经训练了上百战象。先诈败引诱郑军至长德一带,儿臣领百头战象杀出,同时亦从水路夹击,定能大败郑军!”
接着,他又详细说起他想好的战事细节安排。
一时之间,大殿内,就只听到阮福濒在那侃侃而谈。
不管是他父王阮福澜,还是其他心腹大臣,全都听得不断点头。看向他的眼神中,阮福澜是欣慰,而其他心腹大臣则是敬佩之色。
如果按照原本的历史发展,郑梉最大的惨败,就是被阮福濒这么打败的。而战事结束时,阮福澜也病死,因此阮福濒当了国主,按照他们自己的说法,那是一代雄主来的。
此时,阮福濒的御前策论,很是得到其他人的认可。就听阮福澜说道:“不错,很好。孤身体不好,这应对郑贼的事情,就由你来尽心应对,不可松懈!”
“是,父王!”阮福濒听了,立刻带着欣喜之意,恭敬地答应道。
不过在回答完了之后,他稍微有点犹豫,好像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阮福澜见了,不由得眉头一皱道:“你是有什么顾虑?有就说出来!”
听到这话,阮福濒就不犹豫了,立刻恭敬地禀告道:“父王,有消息说,明国皇帝要领军攻打安南。儿臣想着,郑贼必定首当其冲,如今怕是自保尚且不暇,恐怕不会来攻打我们了。”
阮福澜听了,有点诧异地问道:“还有这事?”
他久在病中,已经不怎么处理朝政了。如果不是郑贼要攻打他的这个大事,说不定还他在宫内养病。因此,对于北方的传言并不很清楚。
阮福濒当然知道这点,正想禀告时,忽然,殿外传来急促地脚步声。在他们转头看过去时,一名内侍带着震惊之意出现在殿门口。
就见这名内侍小碎步地进入殿门,然后就急速禀告道:“殿下,北方郑贼派来了使者,说是有急事商讨。”
一听这话,殿内所有人都不由得吃了一惊。
要知道,一直以来,北方郑贼挟天子以令诸侯,指责他们阮氏为贼,多少次都想灭了他们阮氏。完全可以说,两国之间的仇恨,那是不共戴天,不可能有议和的可能性。这怎么就跑来说要商量事情了呢?
除了阮福澜还没醒悟过来之外,其他人都回过神来了。
只见世子阮福濒第一个向阮福澜奏道:“父王,此必是郑贼迫于明军的压力,所以是想来求和了!”
“对,世子所言极是!”另外有文臣也立刻附和道,“微臣建议,应该坐山观虎斗,最好他们是两败俱伤为佳!”
“不错,微臣附议!”
“末将以为,打了这么多年的仗,都是死对头了,岂能他们想见就能见的。依末将之见,割了他鼻子羞辱一番才好!”
“……”
在他们议论纷纷中,那名前来禀告的内侍听得实在忍不住,就不得不提高了一点声音,打断他们说道:“殿下,郑贼使者是清都王世子!”
“什么?使者是谁?”
“你再说一遍,是谁来了?”
“……”
一时之间,殿内一片质疑之声,实在是出乎他们的意料,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这么多人都听错,又似乎不可能。
这时候,就连生病躺在龙椅上的阮福澜都坐起了身子,盯着那内侍问道:“是清都王世子来了?”
难怪他们都会觉得自己听错了。清都王世子,换句话说,就是安南北方未来的国主。年纪比阮福濒还大,已是清都王的左膀右臂。这么重要的人物,都会跑来他们这里,就不怕这么多年的仇恨,会把他给干掉么?
“回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