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
铁笼子里里外外尽皆铺上一层半尺高的冰层，即便是那块防核爆的透明玻璃也不例外。
“过去这么久，差不多了吧。”冯荣光抬手一抹，面前出现一块全息屏幕。
他按下屏幕右下角的红色按键，透明玻璃外侧立马有两条机械臂破冰而出，清理玻璃上的冰霜。
如此，视角很快恢复成高清。
遥遥的，冯荣光看见在这边小范围的冰天雪地内，有簇火光仍在一闪一闪。
“噗，真是坚强。”他噗笑一声，果断将冷粒子光束发生碰撞器的功频率调高至8000度。
又是半个小时。
破冰而出的机械臂费劲清理着玻璃上更厚的冰层，待视线清晰望去，那簇火光依旧一闪一闪。
“很好，我承认，我小瞧你了。”看着这幕，冯荣光心下莫名一沉，笑容逐渐收敛：“接下来，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吃住一万功频率的冷气！”
一万以上与一万以下的功频率是一个分界点。
到了一万功频率，冷粒子光束发生碰撞器将由光球模式转换为光束模式，威力也会呈几何倍数上升。
冯荣光曾在购买该武器前看过测验现场，那时，光束模式几息间冻结一座湖的大场面令他印象深刻。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该模式对能源方块的消耗大到惊人。
咔咔咔——
两道蓝色光束射出，霎时间掀起一场冷冻风暴，可怕的冷气甚至浸透玻璃，把冷气带入房内，地面结起冷霜。
“嘶。”冯荣光大惊，连忙后退，生怕自己把自己玩死。
又双是半个小时。
用餐完毕的其他人信步归来，当看见房内满地霜冻时错愕道：“冯总，你怎么动用一万功频率的冷粒子光束，太夸张了吧？”
“吸，好冷，先别说这些，把暖气开起来啊。”其中一名大胖子打着哆嗦道。
“暖气已经开到最大了。”冯荣光扯扯嘴，肌肉冻得有些僵硬：“顾无忌的存在很不合理，一万以下的冷粒子光束对他效果不大，迫不得已，我只能出此下策。”
“不是吧，这么夸张？”人群内的地中海男子一吓，心头开始琢磨着要不要跑路。
“还好，总算不负众望所托。”冯荣光打了一个响指，变作钻头与铲子的机器臂立马出来清理玻璃冰层。
许久，视野勉强清晰起来。
众人探头望去，只见白茫茫一片的铁笼子里，有一簇火光时闪时灭，且停顿的时间越来越长。
“这样还没死？”众人面面相觑。
太夸张了吧，这可是几息时间冻住一座湖的超级冷气啊！
超能力者就真那么强？
“等一下，他似乎在看我们。”冯荣光像是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情，调出全息视频，放大对顾无忌的摄影视频。
此时，顾无忌的大半边身子已经被死死冻住，唯独脖子以上的脑袋偶尔会时不时窜起几道火光，与无处不在的超级冷气做抗争。
他的头颅高高昂起，如野兽般的眼神确实在望向这片透明玻璃。
“怎么，是在看这个吗？”冯荣光双眼一眯，高高举起顾小雨的骨灰盒：“哎呀，手滑了。”
啪嗒——
灰色的骨灰撒落满地，被冯荣光踩了一脚：“呵呵呵，顾无忌，你只是一个幸运得到超能力的垃圾，凭什么跟我斗？凭什么杀我儿子？！”
“......”顾无忌瞳孔紧缩。
那一瞬间，他下意识想伸手接住骨灰盒。
然而现实是，他连抬手这个动作都做不到。
“啊......啊.......啊......”
*****
“笨哥哥，臭哥哥，说好今天带我去迪尼游乐园的，一点都不守信用，最讨厌你了，哼！”顾小雨七岁那年，如此说道。
*****
噗通——
偌大的心跳声穿过冰层，穿过玻璃，穿过地面，第一次在世界上响起。
“嗯？什么声音？”冯荣光等人眉头一皱，右眼皮不安的抖了抖。
*****
“哥哥，哥哥，快点猜猜看我刚刚许了什么愿望？”
“嘻嘻，我的愿望是哥哥一辈子都要乖乖听我的话，一辈子都要好好保护我吖~”顾小雨九岁那年，如此说道。
*****
噗通——
噗通——
心跳声越来越快，似鼓起，似雷鸣。
“等等，声音不是房间里的，好像是从外面传来的。”地中海男子敏锐的发现异常。
“不可能，这个房间可是特制的，连核爆的轰鸣都能过滤！”另一名魁梧男子出声反驳。
*****
“哥哥，我没事，不要哭啦，你哭的样子好丑啊。”
“我......总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要好好活下去吖。”
“只是我.......我.......好舍不得哥哥呢。”十二岁那年，顾小雨如此说道。
*****
噗通——
噗通——
噗通——
最终，心跳声连成一片急促而紧凑的疯鸣，震得整片空间为之颤动。
“等等，你们仔细听，这个声音好像来自于铁笼子。”
有人这么一说，众人的视线齐刷刷投向铁笼子里那个人身上。
滋——
火，纯粹的火代替了泪水流淌。顾无忌目光定在顾小雨的骨灰上，张了张嘴，强行扯动被冻伤的嗓子，嘶哑道：“把......她.......”
“嗯？”房间内的人个个面露惊惶。
因为他们听见了，听见顾无忌的声音。完全无视空间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