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歇斯底里的笑声停歇。
零号......哦不,他更喜欢‘疯先生’这个称呼。
疯先生自黑暗内优雅的渡步而出。
如果不看他那身被鲜血染红,碎肉弄脏的蓝色条纹精神病人服,这派头便是风度翩翩的绅士。
可惜,这位先生撕开绅士的外皮之后,内在是一个疯狂混乱且肆无忌惮的邪恶灵魂。
“你,你做了什么?”赤塔尔看着他逐步走来,整颗心跌落至谷底。
“没什么~”疯先生摊了摊手:“我只是做了一个简单的解剖实验而已。”
“你知道吗,那只以头发为攻击手段的两脚羊头皮硬度是常人的二十四倍,发丝柔韧程度相当于普通的钢琴丝,这意味着她可以免疫绝大部分的头部闷棍打击~”
“还有还有,那位疑是以念力为攻击手段的家伙身体构造基本和普通的两脚羊没什么区别,但是呢,他大脑松果体的体型大约13,平均是其他两腿羊的两倍哦~”
“可惜,我找不到最后一位的身体特异点,大概需要借助一些精密的生物仪器才能有所收获吧。”
“果然,外面的世界开始变得有趣万分,真是叫人期待呐~~~”
“额呵呵呵,是啊.......”赤塔尔迎合式假笑了下。
“嗯哼,赤塔尔,你知道吗?”疯先生踏着高雅欢快的维也纳华尔兹舞步,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轻声诉说道:“我出生于一所精神病院,我的妈妈,在生出我的那一刻便迫不及待的想要掐死我,然后吃掉我。”
“因为她坚信一张古老的老偏方,认为吃掉自己刚产下的婴儿后,会返老还童,重新回到一生中最完美的时候。”
“很遗憾的是,她疯狂的行为被人阻止了,之后他们把我交给一位名为玛丽的女精神病人抚养。”
“玛丽是一个可怜的母亲,在一次意外失去自己的孩子,因为不能接受现实而总幻想着她的孩子还活着,只是她的孩子时而是枕头,时而是一本书。”
“我的出现,给了她全新的希望,她疼我,爱我,恨不得把整个世界都送给我。”
“所以当我说我想要天上的星星时,她爬上了高楼,一跃而下。”
“她以为自己可以飞到天上摘下星星,事实是摔成了一滩肉泥。”
“自那日起,那些人认为我是恶魔之子,有着蛊惑人心的邪恶力量,他们莫名奇妙的,开始害怕我,恐惧我,把我独自关在四面全是白色墙壁的房间里。”
“一千三百二十六天,我在那里整整呆了四年半,每天能看的只有书!书!书!”
“我渴望亲情,我渴望友情,但我的童年,只有我自己一个人。”
“啊,哪怕是一个也好,我这样的怪胎也想要一个朋友啊!”
“咯咯咯咯咯咯。”
“是不是听得有点动容?”
“sorry,骗你的~~~”疯先生弹起尖利的食指指甲,下划割裂束缚赤塔尔的黑发。
“嘛,说真的,世界的确变得精彩了呢,不再是只有单调的两脚羊,总归多出了一些有趣的角色。”
“我看过报纸,他们说罪门是一群无政府主义的恐怖分子,而我并不这么认为。”
“他们应该是一群先驱,世界先驱,人类先驱,超能力者先驱!”
“毕竟,当超能力出现的那一刹那,无论人类承不承认,世界的规则终将重新改写。”
“古往今来的历史全都证明了,当一个时代需要需要变革的时候,它来得越晚,需要付出的代价越为惨重。”
“然后那个名为君子邪的男人站出来了,以最极端,最简洁直接的方式把超能力者的存在介绍给全世界,并留下一颗仇恨的种子。”
“这是步臭棋吗?”
“不,这是步妙棋!”
“在人类和超能力者的初级发展阶段挑起注定会存在的仇恨,这样即使爆发战争,也不会波及至整个文明体系或者说星球的毁灭吧?”
“不对不对不对,我猜他一定还留了一步后手,一步快刀斩乱麻,一次性解决所有问题的后手~”
“咯咯咯咯咯咯。”
“哈哈哈哈哈哈。”
“太有趣了,不仅仅如此,还有什么我遗漏的地方,那个人的智慧不仅仅如此呐!”
“呜呜呜,可恶可恶可恶,为什么他落幕得这么早!!!”
疯先生大笑着,高喊着,哭嚎着,让赤塔尔感觉两人的思维压根不在同一个纬度上。
前一刻明明还在讲过往故事,下一秒立马变成对世界局势和罪门做法的幕后探讨。
发散到这等程度的思维,就像一只青蛙在荷叶上跳来跳去,该怎么正常交流?
“不过算了,暗流潮涌,大乱将起,时势造英雄,一定会有同等智慧的存在登上世界舞台吧?”疯先生的哭闹戛然而止。
“更因为如此,我需要一张入场券,我想见识更多的智者,我想看看这个不一样的世界结局会是什么?”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谁会是时代的领潮儿?”
“又是谁,会站至终焉,成为君威天下的王!”
“赤塔尔,你说呢?”疯先生的脸因太过兴奋而显得扭曲,他眯着双眼,眼缝内滚动的猩红的眼珠子直直注视着赤塔尔,脸庞还残留着刚流下的泪水。
“.......”身为一名精神医生,赤塔尔此时承受的心理压力庞大到旁人永远无法体会。
纵观一生,他从未遇到过像眼前这位一样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