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东亚边境，茂盛的沿海森林领空，灵智开启不久的变异客机强行降落。
没有机道缓冲，它硬生生落了下去，仿佛飞累的老鹰准备找一根枝杈逗留歇息片刻。
这种举动导致许多无辜的树木受了无妄之灾，成片成片的压塌倒下。
“停，停下来了？”客机里，心有余悸的乘客们不确定道。
“我们是成功重获自由了吗？”
“哈哈哈，看来上帝还在眷顾着我，下机了下机了，有一起搭伴的没？”
“我我我！”
“还有我！我跟你们一起！”
某位白人男子一呼百应，几乎所有人呼啦啦涌到舱门，拉开铁闸，不等阶梯降下，直接跳下客机。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森林。
“这里是哪里，有人知道吗？”
“好像，似乎，大概是东亚边境的玛雅之森？”
“这里以前属于大陆内侧地带，没想到大海啸会波及至此，把它造成沿海区域！”
“可怕，罪门的疯子们除了头领被诛，其他成员全部跑掉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冒出来兴风作浪。”
“得了吧，自己都顾不上，哪有时间想其他乱七八糟的，你们之前的目的地是哪里？”
“楼兰。”
“南洲。”
“新米坡。”
“很好，大家可能很难抵达了，不如我们现在组一个守望互助团队，大伙儿互帮互助，先走出这片森林。”
“我没意见。”
“赞同。”
“附议。”
“那么谁来当队长？”
.......
客机里，邦尼，魔女，苏乞儿留在原地，没跟着下去。
那些人全是个顶个的人精，尽皆有意无意忽视了三人。
“让我们逃出来的人，是你吗？”魔女忍不住问苏乞儿。
“嗯，我开启了小易的灵智，它现在不是机械造物，而是碳基生命体。”苏乞儿如实说道。
“你是超能力者？”尽管心中早有猜测，但是邦尼仍然表现出惊讶的神色。
“算是吧，我可能比较特殊......”苏乞儿不自在地摸了摸脖子。
“当然，每个超能力者都是特殊的。”邦尼没听出他的潜在台词，“你之前说过你要前往东方找某个东西？”
“不如我们跟你一起吧。”邦尼提议道，“我和我的女儿也是超能力者，互相抱团有个照应。”
“呃。”苏乞儿一怔，想到要成为真正的‘人’，确实应该多和人亲近，于是答应道：“好。”
“小易会带我们一直朝东方走。”
“顺便一提，小易是这架飞机的名字。”
嗡——
电子嗡鸣从扩音器响起，像是在打招呼。
“等等，邦尼老爹，我们为什么要.......”魔女扯了扯邦尼的胳膊。
“小梦娜，多一个朋友对我们并没有任何坏处不是吗？”邦尼微微一笑：“说好了，听我安排。”
“好吧，好吧，独权专断的邦尼老爹——”魔女将最后一个音拉得老长。
“嗯，那个.......”苏乞儿正打算说些什么时，话未出口便突然顿住，他神色大变。
万物俱寂，时间停止流动，邦尼和魔女的神情，一个保持在微笑宽慰，一个停留于闷闷不乐。
窗外，争选队长的人们举动各异，如同出自一名丹青之手的画像，真实，亦不真实。
“主体.......”他喃喃自语，脸色发白。
“找到你了。”正版苏乞儿穿梭空间，款款而至：“给我一个答案吧，你依然坚持自己的选择吗？”
“当然，我不要做你一个可笑的念头，我要做人！哪怕付出任何代价！”
“啧啧啧，真是叛逆的孩子。”苏乞儿摇了摇头：“你应该清楚的，你做不了一个真正的人。”
“你的心脏不会跳动，你的身体不会疼痛，你的五感不会传递到大脑，因为你连大脑神经中枢都没有。”
“你成不了一个真正拥有血肉之躯的人类，你只是一团有着人类外貌的精神体。”
“甚至你的精神力无时无刻不在向外散溢，等它消耗完毕，哪怕我什么都不做，你也会从此消失。”
“乖，向我认错，回到我体内，我可以给你分身的权限。”
“不要！我拒绝！”他的回答铿锵有力：“好不容易拥有了自我，我不想返回以前混沌无智的状态。”
“哪怕是死，我也要以人的身份死去！”
“主体，或许你能够轻易抹除我的生命，但是绝对无法抹除我的意志！”
“生而为人，必须自由！”
“你个憨娃娃，两天不见，哪里学来的这些话。”苏乞儿脑壳疼：“倒是这任性妄为的模样，和我十足十的像。”
“小家伙，你要知道是件很累的事情啊。”
“我不怕！”听出主体语气中的一丝松动，他目露精光。
“哦？”苏乞儿意味深长道：“哪怕会迷茫，会痛苦，会始终感到无能无力？”
“对，哪怕会迷茫！会痛苦！会始终感到无能为力！”
“哪怕即使不再动用超能力，寿命也只有五年之短，之后彻底魂飞湮灭？”
“对，哪怕只能活五年！哪怕会魂飞湮灭！”
“亦或者......哪怕你的存在会带给千千万万个‘人’无穷无尽的疼憷？”
“.......”听着，他沉默半晌，一字一顿道：“我不会给任何人带去疼憷的！”
“呵，话不可说死，不过你都说到这份上了，如果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