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狗是一个杀手,但他不是一个普通的杀手,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事实也确实是如此,他是一个善于用弓箭的杀手。
他觉得将一根冰冷的铁箭硬生生的插入一具温柔的ròu_tǐ是一种享受,他可以品味出其中最诱人的味道。
那!是一种艺术!
所有用刀剑杀人的都是莽夫!他们知道什么叫艺术吗?
他们不知道。他们什么也不知道。
张狗这样想,他与众不同,他杀了不知道多少人多的就如他射出的箭一样。
每一箭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命,杀人是铁箭与血花的结合。
想着想着张狗脸上露出一种陶醉的痴迷又不知不觉变得残忍。
此时天已黑,张狗行走在这座万人皆知出仙山旁不知名的树林里,月光潇潇洒洒的洒在张狗惨白的脸上,映着几片残破树叶的影子,几根铁打的箭孤零零地站在张狗身后的漆黑箭壶中,随着张狗的行走不停上下波动。
那张弓是它的父亲打的!
本来是一张打猎的弓,可张狗却用鲜血使它升华。
这把弓是他的工具也是他的恋人,回忆又开始折磨张狗,纵使他形单影只。
二十年前,无数个张家村之一的张家村中的张铁匠笑着准备拿屠刀把家里仅有的一头猪宰了用来宴喜,他不惑之年喜得一子,几位相邻送来来一筐笼土鸡蛋笑着问道:
“匠工,想好给娃取啥名没。”
张铁匠笑着说:
“媳妇生着娃时,家里老黑狗叫的不停,俺也没啥文化,想了一想就叫张狗。”
邻居赞同道:
“张狗!好啊,名字越贱活得越长。”。
得到了相邻的认可张铁匠高兴极了。
“俺也是这么想的。”
张铁匠一把油手摸了摸头说道,这便是张狗名字的由来。
但若故事如此又怎么会让人折磨,张狗啐了一口唾沫,思绪泛滥。
有一天,一个村里人来找张铁匠打一把斧子,却又是一种欲言又止的样子,张铁匠看了烦躁便破口骂道:
“你这混球,你想说啥你就说。看的老子难受的要紧!“
那人看了一眼院子里玩耍的张狗,隐晦的说道:
“俺听别人说他看见你老婆和村外的人搂搂抱抱的。”
张铁匠大怒骂道:
“那个棒槌造的谣!你告诉我,老子不卸了他的腿。”
那人一惊道:
“人家说确实看见了,你不能把火发在别人的身上。”
而后那人急急忙忙的走了,留下气头上的张铁匠。
张铁匠越想越气他想做些什么,回到家里,他那长得有些俏丽的老婆还在抱怨张铁匠一身的畜牲的腥气。
在气头上的张铁匠一改以往的唯唯诺诺的样态,绷着脸质问婆娘道:
“有个杂货说看见你和野男人抱在一起,是真的?”
女人一下子慌了神,支支吾吾的。
再蠢得的人也明白了什么情况,张铁匠顿时红了脸大吼道:
“俺知道是谁,那个小杂种长得白,一天到晚献殷勤。你们两个奸夫淫妇算是一对了!”
于是他拿了菜刀怒发冲冠的走了出去!
刚出门走了半天想到什么有急急忙忙回来了。
抄起扫帚抽在了还在惊慌中的婆娘身上,火气一天比一天大。
每晚张铁匠的破屋里总会传来怒吼声与惨叫声。
终于有一天张铁匠看着面色惨白的张狗,黝黑的面庞显露厉色,抡起墙上的铁弓朝着张狗就是一顿打……。
那张弓成了张狗的噩梦!
随着张狗的哭声变为惨叫,邻居也是看不下去了,开始劝愤怒的张铁匠,谁知张铁匠根本不理会。
看见相邻低头私语,张铁匠反而愈发生怒。
终于有一天晚上,惨叫的婆娘再也无法叫出声来,张铁匠呆滞的一屁股砸在地上,抱头痛哭,又是害怕又是后悔。
自己干了些什么?
他看着浑身伤痕的张狗困难的支着瘦骨嶙峋的身体趴在死去的女人身上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娘,决定余生一定要善待这个可怜的孩子,还清他欠的孽债,他想好了他要带着张狗逃离这个令人生厌的地方,不管他是不是自己的孩子。
他想改变!
可是他突然感到胸口疼的要紧,低头一看,胸口溅起血花,也许是烛光的原因,他的血是黑色的,染黑了他的粗布衣裳,留在地上。
他的左胸上插着一只铁箭!
自己家里怎么会有箭呢?
哦,对了,
前天他帮村里的猎户打的,还没送过去。
张铁匠感觉头脑有些昏,甚至忘了疼痛,他挣扎地抬起头怒视着张狗隐着红光的眼睛和颤抖的身躯,怒吼道:
“老子刚刚还想着以后对你这个小崽子好一点,呸!该死的,你和那个该死的婆娘一样该死。”
疼痛的感觉慢慢的消失,张铁匠也回过神来,他想起身杀了这个瘦弱的杂种。放在平日杀一个这样的小娃就和喝口水一样简单,
这个小崽子就是一只狼,老子辛辛苦苦打铁养你,你却要杀老子。
可是他现在连起身都做不到,脑袋越来越晕身上越来越没力气。
他要死了!
但是他的怒气还没发够,于是他决定将最后的一点力气用在嘴上,于是开口吐个“老”字,却再也说不出话了。
张铁匠痛苦地整张脸皱在一起,他死了!
…………
张狗看着死去的爹娘,想哭却又哭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