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辰希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在他看来,浅汐和苏亦夏不宜单独相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浅汐再留下去,也就只剩下难堪了。
“走了!陪我喝两杯,白姨这酒窖里可藏了不少好酒呢!”
男人还在犹豫,却被苏笙非毫不生疏的搂住了肩膀,强行拉离了房间……
原来的单独相处是自在,而现在竟然变成了煎熬。
女人有些不知所措,桌子下面摆弄着手指,这大冬天的,她居然出了手汗。
“亦夏,你还要再吃一点吗?”
苏笙非走了,浅汐的目光停留在桌上剩下的半碗饭上。
男人看着她,明明就很无助,却还逞强的装作无事的样子。
轻薄的唇,微微开合着。
“好。”
浅汐愣住了,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他并没有拒绝自己,而且刚刚说的也只是怕太过尴尬。
他突然的答应,让女人的心跳又漏了一拍。
还是走了过去,在他身边的椅子坐下,端起那只碗,认真的添着菜。
苏亦夏几乎是不挑食,也正因为这样,除了自己做的糕点,她真的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爱吃什么。
心中一阵发苦,还是挑了些营养的菜肴。
当她在勺子里盛好饭菜的时候,面对眼前的男人,他一动不动,那双眸子里映着自己的剪影,对,只有自己。
那一瞬,浅汐想哭,好像肆无忌惮的痛苦一场。
悬浮在空气中的汤匙半天没有送到男人的嘴边,她愣神了,思绪早已不知道被拉扯到了哪里。
苏亦夏静静地看着她,也不催促,艾莜莜被遣回客房,一时之间也不会出来,这里是白雪的私人庄园,简陌的眼线也是不可能跟进来的。
难有的时间,看着女人姣好的容貌,那脂粉掩饰不了的憔悴,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告诉她真相。
真的不忍心再折磨她了,可是……
如果浅汐露出一丝破绽,那简陌……
揪心的痛,最终选择了隐忍。
“小浅,对不起。”
男人开口的刹那,浅汐笑了,眼泪顺着脸颊无声无息的流淌了下来。
他的一句对不起,让浅汐觉得她输了全世界。
女人的脸微微上仰,因为端着碗和勺子,她腾不出手去抹掉眼泪。
“亦夏,如果真要道歉的话,也应该是我,对不起,害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鼻子控制不住的酸楚,眼泪变得更加汹涌,她从不想在苏亦夏面前的哭的,可是一切都变的失控,她也是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啊!
男人差点儿就伸手去擦她的眼泪了,眼眸中的无奈,“不要哭,是我食言了,不能再永远陪在你身边了。”
把锋利无比的刀,直接插入了浅汐的心脏,鲜血淋漓。
他是在正式和自己告别了,再也没了任何回旋的余地。
她理了理哭腔,“亦夏,你从不欠我什么,感谢你照顾我那么久。”
浅汐说的十分官方,有些东西必须彻底失去,才知道什么叫撕心裂肺的疼。
都要装作很好的样子,因为他们都已经长大,都变成了成年人,遗失少年时期独享的无知。
女人说完,用着那只颤抖的手,将食物送进了男人的嘴里。
她不想再听到他说其他的话了,她害怕,她恐惧。
逃跑是很无能的方式,但你不可否认他很有用。
可是这一次,浅汐已经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了,痛又如何,她不会再逃跑,也不能逃跑。
男人将食物咀嚼完,浅汐认真的替他擦了擦嘴。
“亦夏,好好活着,这个世界因为有了你,才变得美好。”
突然笑面如靥,她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一只手抚摸上他的面颊,手指在他五官上游走,将他的轮廓深深的刻在了心底。
话语说的很莫名,甚至带着诀别的意思,男人微微皱眉,心中隐隐觉得不安。
他从未想过自己对浅汐有那样大的影响力,从始至终他都把那份心意隐藏的很彻底。
但此刻心中已经很确认,他不是单恋……
可这份后知后觉的心意来的那样的不合时宜。
女人收回了手,又擦掉了自己的眼泪。
“我们去外面走走吧,我也是两年前的冬天来到a市的。”
浅汐像是自说自话,推起轮椅就往外走着,她让佣人拿了一块毛毯,披在了苏亦夏身上。
她并不熟悉庄园的地形,只是出了大门就顺着小路随意的走着。
背影是那么的孤傲而又美丽。
气温很低,女人替男人拢了拢毛毯,生怕寒风侵袭了他的身体。
冬天的花园本没什么好逛的,忽然扑鼻的清香,大片的梅林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眼中多了份欣喜,立马推着轮椅走了过去。
一朵朵梅花,娇艳而又刺眼。
“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男人幽幽开口,话中有话,也是有意在提点浅汐,再熬一熬就好了。
只是女人现在的心情怎么会去揣摩其中的深意,心底的凄凉,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怕是只有这句才能映衬她的感受。
她并没有说出口,只是淡淡的接上了另外的一句,“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留香也好。”
女人笑了笑了,伸手折下一枝梅花,拨弄着上面的花瓣。
她喜欢花,却对这梅花没有太大的喜爱,梅花显得太过孤独,清冷。哪怕歌颂它傲骨,可是这独自绽放的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