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女吊死鬼即将追上我的时候,刚好念完咒语的我也一个急刹,然后自认为非常潇洒的一个转身一下子把手中的符纸贴在那女鬼的小腹上。
可能有看官要问了,为什么我偷袭成功之后不直接贴符,来一个趁他病、要他命?其实我也想这么干的,可是我无法保证在当时那种距离下完整的念出晦涩的驱鬼咒,而且小娘们儿虽受我偷袭但是并没有对她造成多大伤害,反而让她有了警惕之心,贸然上去痛打落水狗不是送肉是啥。
这不,计划进行的天衣无缝,小娘们儿成功上当。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我彻底懵比啦,预想中出现的女鬼被弹飞的情景没有出现,倒像被定住了一般,双脚离地悬空站着不动了。
然后只见她弯下头疑惑的看着我,我也抬头看着她。
我们就这样疑惑且“深情”的互相对视着,活脱脱一对侣,此时要是在配上那首‘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绕天涯···’我都不敢保证接下来会不会发生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
就这样深情对视了至少三十秒,虽然我没有细数,但是我清楚的记得,那段时间真的好长好长。长的我双腿都站不稳开始打颤了。
我颤抖着移开贴在她小腹上的咸猪手,一张紫色的古怪“符纸”飘飘悠悠的落到我的脚下,借着远处传来的微弱的路灯灯光,我清楚的看到,上面赫然写着‘中国人民银行,伍圆’。
我愣住了,真的,上面印着毛爷爷的半身像,那慈祥的眉目间,我好像看见了毛爷爷在对我笑,仿佛在说:“你个傻b”
我曾经尝试过把舌头吐出来以后能笑出什么样的声音,但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像眼前的这只吊死鬼笑得一般尖锐,那声音我无法用言语去形容,但是我知道,它是我的催命符,比我的驱鬼符管用不知多少倍。
我是一个悲催的孩子,一直都是。
十多分钟内被同一只女鬼掐两次,我不悲催谁悲催?最关键的是我还是一个被老天特别关照的孩子,给了希望又给绝望,我不被关照谁被关照?
在那之后我常常会想,这贼老天不是特闲,实在闲的话一边玩儿鸟去,他大爷的这么玩我是怎么个意思。后来又觉得这话不对,要是贼老天说他就是在玩儿鸟,那我岂不是很吃亏。
当然了,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话说我再一次被那女鬼掐住脖子,也不知怎么的,这小娘皮就爱我这脖子,掐在手里那叫一个爱不释手。只是可怜我,刚送走了判官眼看又迎来了阎王。
我绝望了,真的,没有反抗的力气,也不想再反抗了。
只是回顾我的一生却多少有些不甘心。一起同桌了几个月的小貂蝉,还没来得及多跟她说上几句话。
我才十七岁,正是狗尾巴草一样的年纪,却就这样死在了这里,没有遗臭万年,更没有流芳百世。
能注意到我突然消失的估计也就只有宿舍的那几个损友,以及常常挂着一张更年期脸的老班了。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此时此刻我算是把这句话彻彻底底地领悟了个透。
我没想到第一次试手就走上绝路,成为一个低调的装逼英雄、纵横花场都市的美梦只实现了一个开头就要胎死腹中。
更没有想到会死在这个校园中广为流传的约会圣地,我还没谈过恋爱、没牵过手。
唉,说一千道一万,所有的第一次也只有留给地府里的女鬼们了。
我尝试着闭上眼睛,既然要死,再怎么也要让我的遗容看起来更容易被大众接受一些。
可是我发现我做不到,两个眼珠子似是要被挤压出来一般。
眼前很黑,眼睛睁的很大,看似矛盾的两个现象同时出现,我感觉我快要死了,真的。
濒临死亡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现在知道了,身上没有了疼痛,反而觉得脱离了很多束缚,好像要飘出宇宙一般,这是一种很舒适、很温暖的感觉。
就在那一刻,我有一种就此沉浸在这种感觉中也是一种挺幸福的事的想法。
但就在我以为一切都要尘埃落地的时候,一声鸡鸣仿佛穿越时间与空间犹如天籁般响起,隔着校园的围墙远远传来。
我感觉到脖子上的巨力突然间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全身各处的无力感以及脖子上的剧烈疼痛,而我的身体也瞬间如烂泥般一下子瘫倒在地,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是感觉能重新呼吸到空气实在是太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