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慕尘灏如遭雷击,忙是揪住掌柜衣袖要问,抓了个空,再看柜前已是没了人影,却有声音自身后传来:“留与不留,自行决定。”
回头,掌柜正出了门去。
酒楼外,鹤远正愁眉苦脸蹲着,怀里抱着一套衣物,等来等去不见慕尘灏被丢出来,低头拿根木枝逗引了会地上忙碌蚂蚁,正是乏味,抬头,陡时瞪大了眼睛,站了起来,嘴巴缓缓长着,不及喊出声来,矮帽掌柜已是一把揪过鹤远衣领,往酒楼里丢了进去。
“王八羔子,好好看店,小爷出去几天。”
一层楼里食客不少,此时一个不明物体突然从外面飞了进来,咚得一声砸在了地上,刚好触在柜台旁,闷响声惊得众人看去,看到的是狼狈起身拍打身上灰土的店家伙计。鹤远掸掸身上尘土,对着众食客欠了个腰:“对不住各位,想着耍个杂技,玩脱了。”
话出,众人哄笑,不再注意,此事便乐和过去。
看一眼柜台前失神的慕尘灏,咧嘴:“咋回事,你没被扔出去,我反倒进来了。”
“没事,留下当个店伙计。”慕尘灏依然是没回过神,随口应付道。
“哦。”鹤远甩着有些麻的肩膀,也是应付道。突然似是想到什么,猛得往后跳了几步:“啥?”
慕尘灏失笑:“不明白吗?”
鹤远又上下打量了慕尘灏一番:“到底还是把你留下了。”慕尘灏沉吟一会,问道:“你家掌柜什么来头?”
“来头?”鹤远一时没反应过来,胳膊撑在柜台上,回道:“能有啥来头,开酒楼的,贪财抠门大老粗。”慕尘灏叹口气,从来都没在鹤远口中听到一句关于掌柜的好话。
鹤远还想说着什么,食客中,有人说道:“伙计,再来壶酒。”鹤远应着,先晾下慕尘灏,赶了过去。
这偌大的飞瀑楼,伙计当真是少得可怜,除了厨后的四个伙夫,整整五层楼,竟是只有四个伙计,五楼独间无人,其余四层各是一个。想到这,慕尘灏不由得心里同情了鹤远一番,虽说是各司一层楼,这第一层,大了那几层之和的一倍不止,人更是多了数倍,活自然累得多。
一日过了,几个伙计终于是碰了面,鹤远兴致勃勃地跟着那三人讲着掌柜那吝啬鬼终于舍得再招个人手,分担些活计。
四层楼的韩世尧挥了下手,意是打了招呼:“见过面了,韩世尧,俗世的世,匡尧的尧。”
慕尘灏笑着回应:“慕鸳慕尘灏。”
鹤远自然是当了个中间人,指了指一旁高瘦,肤色略黝黑,面若刀削的青年,说道:“这位是二层楼杨天赐。”又冲一旁样貌普通,身形中等,年纪颇长的人,道:“三层楼的张自在。”然后拍了拍慕尘灏肩膀:“以后就都是一家人了,有些事不懂得,就问他们,不用不好意思,他们也不怕麻烦。”
张自在笑着,一巴掌打在鹤远脑袋上,骂道:“就你话多,慕老弟来,不知道接风?”鹤远拍下脑门,惊呼:“忘了忘了,我这就去啊。”说着一溜烟去了后厨,留下众人哄笑。
杨天赐有些木讷的挠挠头:“有啥难的地方就吱会声。”
张自在年纪虽然看着最大,可是若真是话语权,倒仿佛还都听着韩世尧的话语,只是冲着慕尘灏笑笑:“行了,人还没走完,都先去忙活着,等迟些再给慕老弟接风。”
终是留在酒楼,夜里四人为慕尘灏备了吃食,当真是久违的舒畅感觉,吃饱喝毕,慕尘灏与鹤远暂时凑了一屋睡下。
半里,慕尘灏却是迟迟睡不着,翻来覆去,起身,碰了碰一旁酣睡的鹤远,问道:“可知掌柜去了哪里?”
鹤远睡得正迷糊,翻了个身,含糊不清:“能去哪?上山呗。”
“上山?”慕尘灏吃了一惊,摇醒了鹤远,问道:“你说掌柜上山?上山作甚?”
鹤远突然间坐了起来,瞅一眼慕尘灏,一脸惊疑:“我说上山了?”慕尘灏摇头,严肃道:“一点也不好笑。”鹤远依然是带着困意,狠狠挠着杂乱的头发,点头:“对,上山。”继而,解释道:“不过不是入那山门,而是趁着能上山的这些时日,跟着那些上山人上山。”
慕尘灏被鹤远说得有些迷糊,鹤远又是叹了口气,含糊其辞:“不是听说山上宝贝多吗,你懂的。”言出,恍然,慕尘灏无言,沉默良久开口:“需几日才能回来?”
鹤远已是又翻身睡下,摆手:“看情况喽,这谁说得准,我不行了,睡了睡了。”
想着掌柜所说话语,竟是知晓天衍都与燕昭之事,慕尘灏怕是等不得掌柜回来,得去寻他一番,所以这山,得再上一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