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人当然也气愤了,双方就这样不问青红皂白的开始互撕。
这一闹,就又把官府的县尉给闹了过来。
现如今,双方在县尉带来的衙役的压制下,终于消停了下来,也将这一出莫名闹剧给理顺了。
就在昨晚,娄灵珊无缘无故地死在了自己的闺房里。
据娄母描述,自己女儿一回家就很消沉,她不放心,就吩咐贴身丫头寸步不离地跟着。
可是,娄灵珊就这样死了,当时丫头也在场,只说小姐睁着大大的眼睛,对着空气说“对不起,不是我,求你放过我。”
然而,娄灵珊自说自话没过多久,就两眼一翻,皮肤凹陷,彻底没了气儿。
娄家人的意思是,娄灵珊的死不是正常死亡,是楚柘害的。
而楚家人也不干了,终于找到由头,说若不是娄灵珊先害了自家儿子,怎么可能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
莫名其妙的死了,这句话显然也触怒了娄家人,说凶手已经认罪了,和自家女儿没有关系。
原本自家女儿好好的,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而且那死状,皮肤干瘪,眼神空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正常死亡。
对此,县尉当然也派了仵作前去娄家验尸。
可得到的结果是,没有中毒,没有致命伤,没有突发病症导致的休克死亡。
于是,楚家人就好奇了,问,难道自己儿子真变成了厉鬼,去找仇人索命了?
娄家人顿时又破口大骂起来,说凶手已经自杀,楚柘这就是丧心病狂害了无辜的人,定要让道士将这恶鬼灭了,再不能为祸世间。
而尧光,之所以被放了出来,正是因为大家都知道她来自娘娘观,是一个可以捉鬼的女冠。
尧光就很纳闷了,一边朝前院走,一边问雷兽:“昨晚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总感觉身上冷飕飕的,比昨日下午那感觉还要明显一些,难道楚柘真变成厉鬼了?”
雷兽被这么一问,不知道怎么回答,想了想,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不到那玩意儿,至于冷飕飕的感觉,嗯……”它朝四周看了看,特别应景的感受了一下,道:“嗯,是觉得冷飕飕的,还挺凉快的哈哈……”
尧光无语,顿时歇了话头,闷不吭声的向前走去。
很快,一阵吵闹声从前院灵堂里传出来。
“妙清来自娘娘观,自然能问出我们柘儿是不是索命的厉鬼。”
“呵……当我们傻子不成?她现在可是你们楚家人的儿媳,就是楚柘真害了我们灵珊,她也不会说!”
“不会!面对神鬼之事,妙清作为一名女冠,不会欺骗于我们!”
“哼!我们可不信她的话!再过不了多久,我们从三清观里请的道长也来了,到时候有你们好看的!”
“你……”
尧光顿了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然后凄然无助的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公公、婆婆!”
尧光先朝右侧的楚父楚母福了福身,再起身拜见了县尉大人。
至于一旁的娄家人,她觉得自己没理由招呼。
“清儿,你以前是娘娘观里的女冠,对世间鬼怪之事应该十分清楚。
为父叫你过来,是想让你当着众人的面说说,这人都死了,可还有害人的可能?”
楚父是个身材瘦削的中年人,长相与楚柘有七八分相似,不同的,他留着长须,目光也较之楚柘凌厉了许多。
尧光一时没有说话,此时她身为楚柘的媳妇儿,说出来的话,自然要站在楚府的立场上。
可,昨晚上发生的那一幕,要换个人,也许就站到娄家人那边去了。
可是,楚父明知道有风险,却还是将她放出来,让她自己选择。
难道他就这么确信,觉得自己会为楚柘说话?
而娄家人之所以会浪费时间等这个新寡的女人出来,无非是自己也留了一手,在他们来楚府闹事的时候,手下的一个管事给他们提了个建议,就是派人去县郊的三清观请道长,防的就是何妙清的刻意包庇。
现在,不管尧光说了什么,他们也会等自己请来的道长作法驱鬼。
他们想的很粗暴,厉鬼怎么了,凡是有些道行的,都能分分钟将厉鬼打得魂飞魄散。
他们女儿明显是被厉鬼害死的,这不要紧,只要让楚柘再不能投胎做人,也算是为女儿报了仇!
楚、娄俩家的较量,尧光没兴趣掺和,但如果楚柘真变成厉鬼了,她没理由不当即进行斩杀!
——这是《归元符录集》首篇要求的,也是师傅凌虚观主教与她的。
她不能不遵从。
可是,楚柘不能消失!
虽然魂飞魄散也是一种斩断他俩孽缘的方式,但不知为什么,她内心深处并不想让那个人就这么消失了。
很奇怪,说不出原因,就是觉得不该这样。
尧光不禁紧皱眉头,有些难以抉择。
“尧光,你再不动手,待会娄家人请来的道士就要到了。”雷兽在一旁提醒道。
“公公,我需要随身带来的桃木剑以及黄纸和朱砂。”
“春桃,去为少奶奶取来!”楚母急切地朝一旁候着的丫头吩咐道。
言罢,她又朝尧光走了过来,不顾众人的眼光,对着儿媳安慰道:“你不用担心,这里是楚府,是你的家,出了什么事,都有我们担着,你只要问清柘儿……”楚母不禁又哽咽了起来,“你只要问清楚柘儿有没有害人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