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桑玥的身手,对付两个宫女不在话下,况且她有暗器,令人殒命不过是眨眼间。但她堪堪忍住了,似乎在等待什么,握住风影戒的手迟迟不见动静。
月亮不知何时隐入了云层,周围干净得连一丝风儿也没有,桑玥的睫毛颤起诡异的节奏,大拇指悄然贴上了风影戒。
就在素心和素兰的绳索即将套住桑玥时,后方传来了一声威严的厉喝:“住手!”
素心和素兰本能地就是一抖,抬头看清来人后,吓得赶紧跪在了地上:“奴婢见过恬郡主!”
桑玥如释重负,将风影戒塞回了宽袖,随即转身,对来人行了一礼:“臣女见过恬郡主。”
恬郡主的目光落在两名宫女紧握绳索的手上,面露了一分惑色和愠色:“本郡主方才瞧见你们要对桑秀欲行不轨,究竟是谁给了你们胆子?”
两命宫女跪伏在地,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桑玥眼里闪过一丝促狭,不悦地哼道:“方才这两名宫女有意无意地透露说是恬郡主指使她们对臣女下毒手,多亏郡主来得及时,不然臣女死不瞑目,还得带着一分对郡主的怨气下地狱!”
恬郡主一听,恼羞成怒,对着较近的素心就是一脚:“竟然敢污蔑本郡主?说!是谁要挑拨本郡主同桑秀的关系?”
素心的脸上挨了一脚,下巴差点错位,她却连叫都不敢叫一声,一个劲儿地发抖:“奴婢不敢!奴婢……奴婢们只是跟桑秀开个玩笑。”
“开玩笑?那你慌什么?你说不说?”恬郡主恼了,又踢了素心好几脚,
“奴婢……奴婢……”
恬郡主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在空中划了一道优美而刺目的弧线,尖端抵住素心的脸:“是要毁容被赶出宫,还是到太后娘娘的面前去认罪?”
素心和素兰俱是一怔,素兰抢了白,惶恐道:“素心不说,奴婢来说,还请郡主开恩,不要将此事告诉太后娘娘!”
“少废话!”
“是!奴婢们是……是被秦王殿下收买,要将桑秀绑起来、系上石头,沉入湖底的!秦王殿下说,如果能杀死桑秀最好,如果杀不死,就嫁祸给郡主,因为能使唤太后身边的宫女的人不多,嫁祸给您的话就不会有人怀疑到殿下的头上。”
秦王?慕容庆?桑玥如冷月般漾着清辉的眸子微眯了一下,素兰所言听起来不无道理,经历上次一事,慕容庆怕是连她也一并恨上了。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恬郡主一眼,是不是重生后她的疑心病就重了许多?
恬郡主收回金钗,怒喝道:“你们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实在愧对太后的栽培,自己去郑女官那儿各领五十大板,挨得过是你们命大,挨不过是咎由自取!”
“郡主饶命啊!郡主饶命啊……”素心和素兰拼命磕头,五十大板下去,哪里还能活命?
恬郡主却是不理会她们的哀嚎,挽着桑玥的手回了子午殿。
一坐下,慕容拓就过来了。
“你方才去哪儿了?恬郡主没有为难你吧?”
桑玥淡淡倪了他一眼:“我去哪儿有必要向你汇报吗?你离我远远的,恬郡主就不会为难我!”说着,她的眸光缓缓扫过女宾的其它席位,发现不知何时慕容歆也来了此处。
慕容歆坐在摄政王妃的下首处,一袭白衣,袖口和裙摆点翠几朵淡蓝色水纹,越发衬得她冰肌玉骨,雪颜花容,冷冷的气息几乎蔓延了大半个殿堂。她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仿佛她看的不是欢歌热舞,而是一片白雪茫茫。
礼仪规矩摆在那儿,慕容歆再不乐意,仍是给几位长辈敬了酒。不过,她最先敬的不是太后,而是身旁的摄政王妃。
“比起皇婶,我更愿意叫你姨母。”
摄政王妃想起了过世的皇后,心里一阵酸楚,面色却和蔼如常:“歆儿,你还在怪罪你皇叔?”
慕容歆的唇碰了碰茶杯,道:“你说姨父啊,我当然怪他。他博雀皇的信任做了摄政王,按理说,我父皇驾崩后,姨夫应该极力扶持耀儿登基,但他却改为拥立年幼的慕容天。要知道,慕容天血统不纯,算半个大周人,有什么资格做我南越的皇帝?”
摄政王妃眸光一暗:“你也怪我,是不是?”
慕容歆直言不讳道:“是。要不是你从中作梗,外公怎会放弃耀儿?你是他的女儿,母后也是他的女儿,外公原本是支持耀儿的,但母后一死,外公就投靠了摄政王府,我当然会认为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了。”
慕容歆的坦诚令摄政王妃震惊,她不由地想起了楚嫣临终前的嘱托:“好妹妹,我死后,请你一定照顾好歆儿和耀儿,待他们视如己出,你要当心冷瑶,她私底下勾结了三公中的太保和太师,打算奏请慕容天为帝,你要让妹夫和父亲顶住压力,保我耀儿登上帝位!”
其实,勾结太保和太师的根本是摄政王慕容宸瑞!
摄政王妃的脸上像戴了一张优雅的面具,笑容没有丝毫瑕疵,但眸光渐渐深邃,不难看出她已陷入沉思。慕容歆凑近摄政王妃,递过一杯酒,语气柔和了些:“姨母,如今大局已定,我和耀儿不会再做无谓的挣扎,只是,念及你同母后的姐妹情分,我提醒姨母一句,别替他人做了嫁衣!”
摄政王妃微微一怔,想要继续追问,又怕落入圈套。摄政王曾提醒过她防着慕容歆。
慕容歆哪管她爱不爱听,继续循循善诱:“姨父胸怀天下,志比天高,迟早会取而代之,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