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说过,全力助你,达成所愿,你且放心,我不会后悔。”胥阳揉了揉额头,既然注定是这样的,那听天由命便是了。
楚莲若看着胥阳平静无波的表情,说不出来的悲伤也溢满了胸膛,也许,只有这样的男子,才能够在这巨大的悲痛面前面不改色吧,如果没有那么多的仇恨,如果没有那深种的执念,和这样的男子安稳过一生,也是一种享受吧,但是命运,是不会那么温柔的,它总是在与自己开玩笑。
“你回去吧。”胥阳望着窗外,声音没有一丝波动,冷冰冰的拉长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楚莲若也不愿再这样尴尬相对,微微福了福身,离开了书房,与此同时,魏曲也走出了暗门。
看着胥阳脸上悲伤的神色,他也只能是叹息,这些年,他看着胥阳一点点集聚自己的势力,也看着他为了不让那人起疑而忍着世人的冷眼装作自己有龙阳之癖,他心里的难过有几人能够知晓。
“王爷,您是知道的,如果侧王妃不这样做,那我们所谋之事……”挣扎了好久,魏曲还是开了口。
胥阳点点头,平静无波的脸上此刻溢满了悲痛,他无力的跌坐在椅上,自嘲的笑了笑,如果没有楚莲若,那么自己也不知道究竟何时才能够实施计划,可现在,机会已然摆在了面前,却为何宁愿从未有过这样的机会。
“如今朝中局势表面两两制衡,暗里加上您的势力,则是三足鼎立之势,若是您硬来,那两方定然会联合起来铲除异己,王爷,您比我清楚。”魏曲说道,此刻,他在胥阳的眼里看到的是不舍与惋惜,但谋大事者又岂能被儿女私情所束缚,多年的隐忍马上就能够得到回报,又岂能在这关键的时刻出了纰漏。
“我都知道。”胥阳冷冷说道,此刻若有人在,便可知翎王所谓的“断袖之癖”纯属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朝中局势他又岂会看不通透,这样微妙的制衡关系他也早就看在眼里,只不过是不愿她深入泥淖罢了,宫门一入深似海,都以为是明艳光鲜,可谁知那还是吃人都不吐骨头的深渊。
魏曲张了张嘴,千言万语终究只是化作一声叹息,江山如画,儿女情长,的确会让人沦陷。面前这个让自己甘愿以“男宠”身份留在他身边的男人,此刻,竟是将脆弱显露无疑。
“你也下去吧,本王……想一个人静一静。”胥阳知道魏曲是怕他做出什么超出理智的事情,才这样的提醒自己,即便是能够压制心中的悲痛,即便是能够表现的云淡风轻,可是,切肤之痛还是要去承受,眼睁睁看着她就这样离开,真的,就是他想要的吗?
魏曲只好悄声退了出去,打开房门,那勾人的笑容再次浮现,自打决心与他共谋大事,这场戏,便再也不能停下。
是夜,一弯月正斜挂在天际,暗淡的光芒洒向大地,蒙蒙的笼罩了一片,凄惨的大地在这月光之下显的异常的苍凉,尽显颓败之感。
翎王府中,身着黑色夜行衣的李公公正坐在千鸟阁之中,看着楚莲若吞下了奉命在宫里带出来的假死药。
一个时辰以前,李公公刚刚自宫中来到翎王府,胥阳与他在书房中谈了很久,才出来。
“皇上的意思是,请侧妃娘娘服下这假死药,趁出殡的机会将侧妃送回岑州,一个月之后,皇上会以选秀女的名义将侧妃接入皇宫,翎王殿下,还请您配合。”
阴阳不定的声音像是敲鼓一样打入自己的胸口,疼得有些直不起身,但胥阳脸上仍旧带着那样无所谓的神色:“这本是一早就商定好的,本王自然全力配合,这药,还烦请公公送过去吧。”
不动声色的记下了翎王的表现,李公公翘着兰花指笑了笑,“王爷不随咱家一起吗?”
“*苦短,我就不去了。”说罢,胥阳一把搂过站在身旁的魏曲,摇摇晃晃的就走出了书房,直往明邑轩去了,也不再去理会一脸不悦的李公公。
在管家的带领下,李公公总算找到了千鸟阁,楚莲若早已知道他的到来,却偏偏要表现出惊讶的神色。
“李公公,可是皇上……”
轻柔的声音像是春风拂面,轻启的红唇,清澈的眼眸,真真是极品的美人儿,一颦一笑都是那么勾人目光,举手投足之间更是风情万种。
近处打量楚莲若之后,李公公也是满眼的惊艳,这翊王侧妃真是越来越美丽了,怪不得皇上一心想要接她进宫,就算是自己,也不能放任这样的美人儿配给一个有龙阳之癖的王爷吧。
“咱家要恭喜侧王妃心想事成了。”短短一句话,说的楚莲若面带红晕,整个人更是有一种别样的风情。
楚莲若没有一丝迟疑的吞下了李公公递过来的假死药。
“三日之后,皇上会安排娘娘您的暂居之所。”
这是楚莲若服药后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翌日,翎王进宫报丧,侧王妃楚莲若因染恶疾不治身亡,帝惊,随后传旨,念及翎王侧王妃楚莲若贤良淑善,特以正妃身份下葬,追谥号定宁,葬于皇陵。并特赦翎王三月无需早朝,以示哀悼。
初冬,帝微服岑州,宿岑州总督府,偶遇总督之庶女楚晴若,惊为天人,当即封为夕嫔,接至宫中,入住倚欢宫。据闻楚晴若与已故翎王妃乃同父同母的亲姐妹,国色天姿不逊于楚莲若。
正值冬日,虽说阳光倒还明媚,但是丝丝的凉意还是一阵阵的袭来,倚欢宫内,院内的梅花凌霜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