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这对小夫妻又开始“狼狈为奸”。
阙氿宫的晚上,除了左苑会发出废妃们的凄厉哀嚎,别的地方都静如止水。
太皇太贵妃深夜心悸不安,点名唤了胡太医前来诊治。敲,胡太医尚未离宫,于是背了医药箱就往这边赶来了。
胡太医年方三十,生得眉清目秀,欣长健硕,自从发妻两年前亡故之后,他再无婚配。他孤儿一个,没有家族背景,能跻身太医院,全凭实力,因此,相较于梁太医而言,他更得太医院院判的赏识。此番前去狩猎,院判原本推荐他前往,他却突然得了风寒,无奈,院判只能退而求其次,推荐了梁太医。
胡太医进入太皇太贵妃的寝殿为她诊治,另一个房间内,桑玥狐疑地凝眸,问向一旁的慕容拓:“奇怪了,他明明酉时就给姚贤妃配好了药,为何都亥时了还没离开皇宫?”中间隔了一个时辰,这个时辰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和冷贵妃又在密谋什么?
慕容拓自身后抱住桑玥,大掌像泥鳅一样滑入了她的云裳之内,握住那一挑逗就立时饱满挺立的丰盈,喃喃地道:“哎呀,他看诊、针灸得好久,我们做点什么吧。”
桑玥倒抽一口凉气,拿开他不安分的手,转过身,瞪着他:“你的兴致还真高,姚贤妃和荀义朗身陷牢狱之灾,后者更是被折磨得死去活来,你的脑子里怎么还能想这些风花雪月之事?”
慕容拓一听她那微微颤抖的声音就知道这个女人在嘴硬,他赖皮地俯身,把脸贴着她的胸襟蹭了蹭,委屈地道:“查案、行乐两不误,不行吗?等着也是等着,总不能打断胡太医的诊治吧?再说了,你又禁了我好久。”
是啊,赶路那么些天里,他们没有独处的机会。桑玥抬眸,看向这张精致得巧夺天工的面庞,他的剑眉浓如墨舞,根根分明,一看就是个脾气很臭的人,可偏偏对着她,总是温柔宠溺,憋了四年,好不容易尝到了*,又被迫禁了这么久,想要是难免的。但这个地方,真的不可以。
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脸,踮起脚尖给了他一个安抚的吻,眸中掠过一分羞涩:“解决了这个麻烦,你想怎样都随你。”
怎样都随他?慕容拓垂眸掩住得瑟的波光,笑得肩膀都在抖动:“你确定?”
桑玥笑得无比灿烂,违心地点了点头。开玩笑,怎么可能真的什么都随他?
慕容拓的嘴角一勾,露出了老狐狸的狡猾阴笑,到时候叫你羊入虎口,想赖皮都不行!
桑玥对慕容拓的小九九仿若不察,淡雅一笑,眸子里泛起意味深长的锋芒:“这儿交给你了,我先去找怀公公叙叙旧。”
此时的怀公公,刚刚折磨完那天姿国色的小太监,累得大汗淋漓,那小太监也比他好不了多少。冷贵妃当初送来两个美少年,其中一个经不起折腾,没过两三天就自我了断了,他对外只宣称那人得了伤寒不治身亡。
冷宫里死个把太监宫女,根本无人问津。加上,怀公公跟多福海也有些交情,不做得太过火,多福海也懒得通报给云傲。
眼下的这名小太监,名叫高河,大家都称呼他为杏子。杏子七岁被继母卖入皇宫,十二岁时被乐女官相中,带入朝阳宫当差,众所周知,朝阳宫的宫女个个貌美如花,太监个个貌比潘安,光有副好皮囊,并不足以得到冷贵妃的重视。杏子的精明之处就在于他极善于察言观色,做事八面玲珑。
有一回,冷贵妃跟云傲怄气,两天两夜没进食,谁也不敢上前劝说,便是乐女官劝了一句,都被拖出去打了十板子,杏子灵机一动,在后院种满荷花的鱼塘边支起了烧烤架子,那香味飘进内殿,冷贵妃走了出来,意味深长地看了行子一眼,尔后下令把他调进了内殿。那一年,杏子十四岁,如今,也才十五岁。
然而,聪明也有反被聪明误的时候。尤其,跟冷贵妃这样的人打交道,太过聪明了,未必是件好事。
如果杏子笨一点,没有看到冷贵妃胸前的吻痕,没有读懂冷贵妃眼底的*,没有壮着胆子取悦她,兴许,他不会落得被拔牙割舌、任由怀公公凌辱的下场。
但他终究是聪明的,当另外一个人受不了怀公公的凌辱而自尽时,他却选择投其所好,拼命地取悦对方。只要能活着,被戳几下,被打几下又有何妨?
怀公公和杏子整理好衣衫,正准备各自就寝,门闩一抖,掉落在地,门被推开,一片白色的裙裾拂过门槛,怀公公和杏子大惊失色,顺势望去,只见一名蓝衣白裙的美丽女子踩踏清辉而来,发丝和双颊隐隐泛着浅浅华光,如敷了一层雅致轻纱,碧玉海棠钗的流苏随着她莲步轻移而微微晃动,沙沙作响。
这人……不是桑玥,是谁?
杏子没见过桑玥,是以并不认得,只对这个敢撬怀公公房门的女子充满了好奇和钦佩。看穿着打扮,比公主还要华贵,但根据他的记忆来看,她显然不是皇宫里的公主。那么,她会是谁呢?
怀公公是个人精,拜高踩低的本事十足地厉害,拒他对桑玥的行为火冒三丈,却也不敢得罪这个被皇上捧在手心里的世家千金。姚贤妃出了这档子事,桑玥还能自由出入皇宫,这说明什么,他不敢想。他恬起一副笑脸:“桑秀大驾光临,奴才有失远迎了。”
桑秀?杏子的眼眸闪了闪,溢出不可思议的辉光。显然,桑玥的名讳在皇宫已经如雷贯耳了。
桑玥走入房内,怀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