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王府终日都是平静的,府上的人都做着该做的事,一片安宁。
是夜,赫连堇弋突然发热,慕莘不在,徐风一时情急,便去往皇宫内欲告知陛下,将太医请来,临走之际,想着让慕归雪照看一时殿下,毕竟,慕姑娘临走前,曾与他交代过。
但慕归雪却拦住了他,“阿莘临走之际与我说过,殿下余毒散后会发热,但不必担忧,只管服些风寒的药,再用凉水去热便可。阿莘早已将药方开好,放在她药房的桌案上,你去照着抓上药,熬了送过来,我这边先给殿下去热。”
徐风听得认真,之后便急忙去抓药了。
慕归雪打了一盆水来,坐在床榻上,伸手将锦帕拧了半干,敷在赫连堇弋滚烫的额头。
指尖缓缓从赫连堇弋的轮廓划过,她还是第一次,与赫连堇弋离得这样近。之前都是远远的看着,加上急着找阿莘,从未静静地细看过一次。容思说得没错,赫连堇弋真是生的好看极了,恍如谪仙跌落凡尘。可是,这样好看的男子,为什么偏偏就将阿莘放在心上呢?
从前,阿莘宁王宠着,百姓敬着,总是有应祁护着,现在,应祁依旧护着她,还多了赫连堇弋这样一个人,皆对她掏心掏肺,真是羡慕。
将徐风送来的药给赫连堇弋喂下后,慕归雪就在床榻旁一直候着,徐风则端正的坐在椅子上,看着赫连堇弋。
窗外竹林沙沙作响,渐渐地,也就停下了。
赫连堇弋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缓缓睁开眼后,看见的是窗外天色朦胧,房檐上不断有水滴落,声音清脆,想来是刚下过一场春雨。
他偏过头,卧房里的烛光早已殆尽,远处的是撑着脑袋小憩着点头的徐风,近处,一颗脑袋静谧地落在他的床头,他扬唇,伸手想去摸摸她的脑袋。
“殿下!”徐风突然叫出声,吓得赫连堇弋顿住了手,在脑袋上空悬着。
徐风一声惊呼,自是将匐在床榻边的人吵醒了。赫连堇弋见那颗脑袋有了动静,正要狠狠地剜徐风一眼,却在看见那颗脑袋的面容时,迅速缩回了手。
徐风奔至床榻边,慕归雪悄无声息的起身,正好给徐风让了位置。
徐风在床榻边不停地嘘寒问暖,立于一旁的慕归雪却一声不吭,独自沉默。她虽睡得迷糊,但还是瞧见了赫连堇弋在看到她面容的一刹那,迫切地缩回了手。
徐风将赫连堇弋半卧着,“殿下可还有不适之处?”
赫连堇弋未应他,转而问道:“阿莘呢?”
徐风正要开口,却被在旁默了良久的慕归雪抢了,“阿莘回余苍镇了。”
赫连堇弋不禁眉宇微皱,眸色冰冷,“她因何事回去?徐风,你说!”
慕莘走得匆忙,去由只有慕归雪一人清楚。
徐风暗自垂眸,“殿下,属下不知……”
慕归雪拍了下徐风的肩头,“临王殿下此刻需祛余热,照着昨晚的方子,再熬一碗。”
慕归雪目的显然,先把徐风支出去。
徐风抬眸,望了自家殿下一眼,见殿下垂眸默言,便起身离了卧房。
待徐风走后,慕归雪往椅子上一坐,实话实说,“青元大夫坠崖,生死不明,阿莘最是重情,青元大夫出事,她不可能安眠于此。况且,临王殿下您体内的毒早已散尽,这不正是阿莘回去的时候吗?”
赫连堇弋抬眼望向窗外,淡淡道:“既如此,本殿下便等她回来。”
不知怎的,慕归雪觉着胸中像是憋了闷气似的,接着说:“也不知阿莘此去需多少时日,又或许,不会回来?世事无常,难下定论。如今殿下已然无恙,本公主也要告辞了。”
赫连堇弋神色很是淡然,脸上没有半分情绪,闻言,目光也未转向慕归雪,只应了句,“不送。”
话已至此,慕归雪可不愿再与赫连堇弋多言半句。
天色渐明,傅城与慕莘在最近的镇上寻了一家客栈歇下。
傅城为慕莘找来大夫,包扎了伤口,待傅城送走了大夫,慕莘便向他道谢:“此次,多谢傅领头出手相救。”
岂料,傅城突然在她面前半跪着,神色严肃凝重,声音中带着隐忍,“属下白羽将士傅城,拜见郡主!”
慕莘霎时一脸惊诧,傅城竟称她为郡主?白羽?之前阿雪曾问她要过白羽令。
“你不是北梁皇宫守将吗?”慕莘半信半疑的问。
傅城道:“禀郡主,自南楚覆灭后,白羽各个将士便身处北梁各地,虽换了身份,却从不曾被遣散,众将士潜藏多年,只为寻到郡主。”
慕莘想起慕归雪的话,“阿雪之前与我说过白羽令,可否存在?”
“存在。”
“那白羽令对你们来说,是信物?它又是何模样?”
“是令符。白羽令不同于其他令牌,而是一只短玉萧,令符一出,白羽将士誓死追随!”
闻言,慕莘忽然想起父亲衣冠冢里的那支玉萧,想必就是那支了。
慕莘再问,“那……现下白羽将士,共多少?”
傅城应道:“禀郡主,南楚覆灭时,宁王并未让白羽将士奔赴战场,所以,宁王在世时,白羽将士共三千七百零五人,现下,共三千七百零五人。”
慕莘不禁诧异,“一个不少?”
“禀郡主,一个不少。只要郡主令符一出,白羽将士将再次效命。”
慕莘摇了摇头,“我从不曾知晓白羽令是何物,父亲与师傅也从未和我提及,‘白羽令’一名,我也是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