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轿上的吕徽,感觉到了周边一股不同寻常的意味。
她对血腥味向来比旁人敏福
耳边轻微的刀剑风声,和随风飘来的淡淡血腥,告诉她,外头并不平静。
她很想揭开帘子往外瞧一瞧,却也清楚,今日不宜多事。
今是她大喜的日子,怎能让旁人搅了她的大事?
所以,尽管脑中有万种想法,吕徽也稳坐如山,没有半点动静。
直到一枚羽箭,蹿入花轿中,钉在她的头旁。
吕徽眨眨眼,伸手将羽箭拔了出来,伸手丢出了轿子外。
蒹葭在轿外叹:“抱歉,主子,奴婢失手了。”
“无妨。”
吕徽笑。
就当是头婚热闹热闹罢了。
反正瞧着外头的架势,也闹不出什么大动静。
她还以为,她的大婚旁人不会插手,想来还是自己太真。
怎么可能没有动静呢?之所以这样安静,多半是靠隶疏临的武力镇压。
蒹葭歉意地笑了笑,愈发谨慎起来。
这一变故,并没有太影响吕徽的心情。她微微后倾,靠在了轿子里的绣花垫子上。
头顶盖头有些挡住她的视线,不过也无碍。反正她判断暗器方向,也从来不靠眼睛。
乐器声忽然变了。
这倒不是因为什么变故,而是因为进入下一个阶段,礼乐换了。
吕徽眼睛一睁,心中百感交集。
她知道,这变化的礼乐声,意味着单疏临来了。
轿子外,单疏临御马缓缓行在路中,后头是红衣侍卫举着红木牌,每个人都洋溢着标准的,如模具对照出来的笑容。
笑,当然要笑。
不仅要笑,而且要笑的标准。
什么?脸僵了?脑袋还想要不?
侍卫们笑得更热情了,周围看热闹的百姓,总觉得自己身上凉得慌。
单疏临却并不管这些。
他停马,定定看着面前花轿,忽然垂头,脸上便弥散出层层笑意。
边上应之问瞧着自己往日的朋友笑得像个傻子,叹气沉稳道:“过了吉时就不好了。”
他总觉得,子启可以站在这里站一。
有人端来了弓弩,取来了挂着喜球的喜箭。
这是姜国嫁娶的风俗。
新郎需得朝着花轿上射上三箭,表明夫纲难震,明在家中的不二地位。
单疏临看着那弩,握在手郑
然后,让众人都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他竟抬手,将那弓弩扔在霖上,又将三枚喜箭折成六段,丢在了花轿顶上。
“这......”
喜娘的脸上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大官人,这是不是于情理不符......”
“没有什么不符的。”单疏临调转马头,“规矩乃是死物,我却是活的,我想如何,便就如何。”
喜娘瞧着他面上不虞之色,不敢再多,退至一旁,却连连叹气。
想起叹气也会坏事,忙闭了嘴,又摆出一副笑脸来。
骑在马上,单疏临心中却想道:
他曾答应过辞音,再不会与她刀剑相向,如今这般,也算是不违背当时诺言。
而且......
很快眼前的事情,就都该有个了断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