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璃匆匆赶到,就是生恐旖滟会生出意外来,此刻见她安然站在马车上,且还冲自己淡笑点头,心下安定,再度驱马又靠近了马车一些,方道:“有朋自远方来,璃心甚悦。公主对璃有救命之恩,如今到了文城做客,当给璃一个尽地主之谊的机会方是。莫府中,璃已为公主和无双太子安排好了院落,当日在中紫国时,我三人于盛府比邻而居,院落紧挨,相处融洽,唯今不知公主和无双太子可愿重温昔日之情?”
旖滟一行做为纳贡的中紫使臣队伍,官府自然已在驿馆中为他们安排好了住所,如今莫云璃却要邀请旖滟和凤帝修住到莫府去,这是公然要护二人安全了!
莫云璃作为天宙的年轻丞相,并非意气用事,不顾大局之人,如今他却做出此等事来,楼沧慕双眸一闪,目光再度在旖滟面上停留一瞬。
住在驿馆,平日吃食安全定要多费心思,住在莫府却不一样,旖滟相信莫云璃会替她挡去极多麻烦。莫云璃有心庇护,旖滟岂有回绝的道理?
闻言她瞧了凤帝修一眼,凤帝修虽不喜莫云璃对旖滟的觊觎和庇护,但这趟天宙之行,本便需防范的太多,除了莫云璃,这里还真无人能够相信。倘若只他一人,自然可以随便,可他却不能不为旖滟的安全多虑一分,有她在,能少冒险他便不会因自己而令她多险半分。
故此,他扬声一笑,冲莫云璃笑着道:“本宫虽是天盛国人,但也听闻天宙莫府宛若仙境,早有心一观,如今莫兄盛情相请,本宫和滟滟自然恭敬不如从命。”
旖滟一向极有主见,何曾这般连此等小事都要瞧他人眼色过?莫云璃自然知道,这不是旖滟怕了凤帝修,更不是她委曲求全,而是情浓时,不忍对方有一丝不悦的真情流露。而凤帝修,为旖滟而应下他的邀请,也是为旖滟。
两人这般一心只为彼此,于小事间已见情浓意切,他还有什么可以争的?又还有什么争的资格?旖滟的性情他明白,再争,不过是将她推的更远,不过是将往昔的一点情谊也尽数抹去罢了。
莫云璃心下苦涩,一瞬却又扬起一抹笑意来,不管如何,旖滟愿意到莫府去,也是她对自己的一番信任之情,说明她还不曾否定往日情谊,他深邃的眸中带过清波,潋滟一转,方道:“霓裳和无双太子一路劳累,这便请吧。”
旖滟到天宙国来已令楼青青噤若寒蝉,受了极大刺激,如今莫云璃竟还要请旖滟坐莫府去,此事若叫妹妹知晓,只怕病情更重。楼沧慕脸色一瞬难看,然自莫云璃到来,便不曾瞧上他一眼,这分明便是为他隐瞒城楼上布置一事而怒在心中。
此刻他再出言阻止旖滟二人到莫府去,只会令这个表弟更加和他离心之外,不会有任何改变。楼沧慕眉稍轻皱了一下,遂到底一语未发。
旖滟和凤帝修回到马车中,马车滚滚驶入了文城巍峨的城门,刚行了不远,便再度停了下来,外头响起紫儿的低语声,道:“公主,莲华公主的车驾在当街,挡住了去路。”
听闻此话,旖滟挑了眉,瞟了眼凤帝修,却见他闻声恍若未闻,倒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倏忽望来,长臂一带将她拉进了怀中,在她耳边低语,道:“瞧我作甚?滟滟可不能怀疑我的清白。”
旖滟却失笑,秀气的眉扬的更高,道:“我说什么了吗?怎有人不打自招了啊,可见当真很有问题!”
凤帝修登时面露懊恼之色,却将旖滟抱地更紧了,鼻尖蹭了蹭旖滟的,无限亲昵,这才道:“这天宙公主有病,不过是早年有次和她在战场上交手一回,她损兵折将,差点被我生擒,不知这女人是怎么想的,后来便传出她倾慕于我,令人画了我的画像,挂于闺房日日思慕的流言来。我于她不过是多年前两面之缘罢了,依我看,那流言多半是以讹传讹,她即便真令人绘了我的画像悬于室,也定是想要生啖我肉,恨我罢了。”
旖滟闻言却抿唇,感情这莲华公主还是个渴望被征服的,只怕是在天宙天之骄女做惯了,被凤帝修损了颜面,打进尘埃,反倒印象深刻,再难相忘了。
女子的闺房何其私密,倘使不是心慕,万不会将其画像悬于内室,日日观看。哪个女人也不会将单纯的仇人画像挂在闺房的,也便是凤帝修不将苏华楠放在心上,才会这般想。
觊觎她的男人,旖滟黑眸愈深,道:“改明儿走时,定要一把火烧了她的公主府!”
凤帝修听旖滟说的咬牙切齿,不由失笑,道:“好,我亲自给滟滟准备火折子,可好?”
旖滟见他这一笑,那双潋滟波光的凤眸中,尽是宠溺的柔光,似能将人溺毙其中,俊美的五官更是一瞬若春风拂过,深雾散开的仙湖,令人惊艳而神恍,想着外头那莲华公主对他两见倾心之事,旖滟一阵恼,恶狠狠咬了凤帝修薄唇一口,又低骂一声,“妖孽!”
马车外,对面的官道之上,苏华楠端坐在四周垂纱的车撵之中,其带着的公主仪仗,数十名宫女和侍卫手中的火把和宫灯将街道映的灯火通明,恍若白昼,一行人却也刚好堵住了道路。
莫云璃眉宇微蹙,驱马迎上前,声音微沉,盯着车撵中坐着的苏华楠道:“你要做什么?!”
苏华楠爱慕凤帝修一事自然瞒不过莫云璃,在邪医谷主便是无双太子的消息传到天宙国时,苏华楠气怒之下差点没砸了公主府,后来又传来无双太子亲自下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