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传来两人模模糊糊的低语声,听他们的对话,似乎被自己吸光的这只蝎子就是其中一人所养。这两人肯定是星宿派弟子无疑。
杨进刚想要动心思哄骗他们两人过来,就听其中一人压低声音说道:“快走吧,前面的禁闭室里关押的可是星宿子,他会化功大法,你敢去他那里找东西,要不要命了?琵琶蝎再难得也没有你的小命要紧吧?”
只听蝎子主人不屑道:“哼,如今还怕他怎地?咱们平时受他压迫盘剥,被逼着给他找毒培毒,为此不知死了多少人!如今他居然吃里爬外,偷偷和西夏国一品堂勾结,想要背叛咱们师傅,哼,还不是被师傅拿下了?听说师傅他老人家把他锁了起来,不许他再吸毒,要看着他自行散功、受尽折磨而死,还怕他个屁!”
这人话虽然说得狠,却也是不敢靠近,只不过偷偷抱怨了几句便远远走开了。
“一品堂?西夏国一品堂?”
杨进一听这个名字不由奇怪至极。
这个一品堂是西夏皇家所设,在江湖中招募了大批高手,为西夏国所用,专门刺杀各国各路高手。
其首脑隐约便是逍遥派的三大高手之一李秋水。
一品堂中高手如云,甚至就连四大恶人、慕容复等大批高手都投入其麾下,实力极强。
可即便是这个星宿子投靠了一品堂,那也不算什么大罪吧?
更何况,丁春秋老怪年轻的时候英俊潇洒,和李秋水的关系不清不楚。如今他的大弟子投入老情人麾下,为其效力,怎么就成了背叛师门、大逆不道了?
这其中纠葛长达数十年,复杂至极,何况还牵扯到感情,杨进就更不得其解了。
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两个老妖怪因爱生恨,已经成了仇敌。
如今一个远在西夏国,贵为王妃,一个龟缩在星宿海苦研毒功。两人老死不相往来。
若非如此,怎么星宿子要加入一品堂就犯了丁春秋的大忌,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
杨进苦苦思索了半天,隐约见小窗户透进来的月华逐渐暗淡,似乎有朝阳的光线透了进来。
日升月落,杨进穿入天龙世界,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夜。
这时候,他环跳穴猛然一阵酥麻,顿时浑身无力,内心极度渴望起吸取毒液的那种舒爽来。
原来修习化功大法,一早一晚,每日两次,必定要吸取毒虫的毒液练功,如此功力才能稳步前进。若是一日不吸取毒液,那体内积累的无数剧毒立即就会反噬,痛苦无比。
“我滴神啊,我不是刚刚才把几只琵琶蝎吸得干干紧紧?这才多大一会儿功夫,怎么又需要毒了?”
杨进吓得魂飞魄散:长此以往,自己这可怎么活啊?
一阵极尖锐的刺痛自脚底蓦然生起,这刺痛越来越剧烈,一点点自足而至小腿、大腿……
巨痛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清晰,杨进忍不住就大声呼嚎起来,声音极其凄惨,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么可怕凄惨的叫声是他自己发出的。
星宿海寂静无声的黎明被杨进的惨叫声打破,派中诸多弟子顿时被吓得浑身发毛:听这声音比鬼叫声还恐怖,往日风光无限的大师兄竟然也能沦落到这步田地?
众人汗流浃背,人人自危,心里对师傅更加惧怕了。
在星宿派,只有武功高强、力压众人才是唯一的生存之道。
众多门人再也不敢多想,沾沾紧紧开始埋头苦练毒功。
除了杨进嘶声力竭的惨叫声,星宿派中依旧是一片死寂。
丁春秋自然早就听见了杨进的惨叫声,得意一笑,置之不理。
他慢条斯理点燃了一块香料,投入身前三寸来高的一座小鼎之中,即便开始闭目养神,体内浑厚的内力也开始缓缓运转。
晨曦的阳光破窗而入,一片晨光之中,丁春秋愈发显得气定神闲、恍然若仙。
突然,他眉头微微一皱,伸出宽大的袖子一拂,小鼎赫然不见,他却轻声喝道:“小阿紫,你给我滚进来,偷偷摸摸在外头做什么?”
丁春秋话音刚落,门声响动,阿紫笑嘻嘻推门走了进来。
“师傅,阿紫见过师傅,您这么早就在练功了?怪不得您老人家武功深不可测,原来您老人家不仅是天赋绝伦,还如此勤奋,弟子真是惭愧!”
阿紫拜服在地,一面给师傅磕头,一面喋喋不休地称赞,语气极为诚恳。
丁春秋微微一笑,心里十分受用。他弟子众多,生平却最宠爱阿紫于星宿子。
他们两个一个是天赋极高,不论是什么武功一点既透、一学既精,深得他器重,隐然已经有传其衣钵的意思。
不过这个逆徒暗自和一品堂高手来往,其心可诛,也不必再提了。
如今能入他眼的只有眼前这个笑嘻嘻的女弟子了。
这小阿紫是他在中原游历时捡回来的。当日他见阿紫虽然还是婴儿,却是雪白可爱,眉目如画,这才心生爱意抱回了星宿海扶养长大。
她虽然资质不算上等,但性格活泼,说话中听,很明白自己的心思,因此也是倍受其宠爱。
“起来吧!”
丁春秋眼中满是笑意,温和地说道。
“谢师傅。”
阿紫又磕了个头,这才从地上爬起来,恭恭敬敬站在一边。
这个小阿紫倒是没有忘本,还知道恭敬师傅,哪儿像星宿子那个魂淡,翅膀还没硬呢,就想要单飞了,哼!
“阿紫,你一众师兄都在勤奋练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