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圆挠挠头,一个蹦跳追上前去。
璞辰剑对沙族的威慑,汤圆看得出来。然而,沈陌黎既然不愿意说,它便也不问。
有它守在沈陌黎身畔,终归比璞辰剑对沙族人而言,更加能让他们在对沈陌黎的做事态度上有所忌惮。
无论沈陌黎待它如何,在汤圆眼里,既然沈陌黎是自己的有缘人,它都会始终守着沈陌黎。
只不过相比于璞辰剑,汤圆虽是沙族在此地最大的忌惮,但它并不能时时刻刻都陪在沈陌黎身畔。
有璞辰剑替它守在沈陌黎身侧,威慑着沙族人,于汤圆而言才是上上之选。
带着心底的疑问,汤圆一个蹦跳上来再次低声问道:“娘亲,我可是说错了什么?”
作为玄朱,它从来不曾向何人道歉,这低声询问,已是它的底线。
“无碍。”沈陌黎在汤圆的一声唤中,这才将注意重转回当前,抚了抚汤圆软糯的脑袋道。
适才,汤圆的话让她陷入到一阵沉思中,更为璞辰剑灵心生诸多担忧。
寻找璞辰剑灵事关重大,但眼下带众沙族人离开这地,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借着璞辰剑的锋芒,她隐隐可见离开此地的锁头位置。
这才决定集中精力,暂且放下一切,去尝试破开那锁。
岂料迈步间,忽有无数雪自远方的光芒里飘落。
悠悠的雪花不尽飞舞,若及时地报告冬天来临的信号,让这片诡谲之地再生无限变故。
在这片冰冷的雪中,有无数声音在其中雀跃,有的似在欢呼欢喜,有的如在跳跃呐喊,有的则像是张开双手去接那飘飞的雪花,细声赞着这雪的奇特。
可就是这片奇特的景象,却丝毫勾不起沙族人的半点喜悦。
无边的寒冷渗过他们的肌肤,凉透他们的内心。
这般的寒冷,算是凉透了他们的内心。
于这些沙族人眼里,说不惧不怕那绝对是骗人的鬼话,这片雪景,掠夺走他们心底所有的惊然,让他们不知未来会有何事发生。
倒是有些不懂事的沙族孩童,在看到这片雪时,眼底充满无限惊喜道:“难不成这就是雪?真美!”
他们常年生活在沙域,从不曾有机会见到满天飞雪。沙漠里的北风卷地,就是他们日常里的全部。
茫茫白雪,是沙族人一辈子都难以想象到的事。他们也唯独在书里,见过少许关于雪的阐述。
宛如鹅毛的雪花簌簌下落,站在一片光晕微弱的黑暗里仰首一望,就彷佛见到由无数雪花织成的天幕垂下不尽雪帘。
这些雪轻轻渺渺,落在人身上旋即融化,如同柳絮般晶莹剔透。若是有孩童抬手去抓,诸多银一样的白雪,便会落在手间缓缓融合。
那玉一样的润,落在孩童眼底,便是比天穹奇物更神奇的存在。
然而,这漫天雪景,却丝毫勾不起沙族中一些年长者心头的畅快。
这雪下得突然,想来并非是好事。
放眼远方,只见天地漆黑里白茫茫一片,将四周由黑暗化成的尽头界限都被磨得模糊。
无边雪花在寂静里纷纷扬扬,如毫无感情的事物从天上缓缓飘落下来。
雪与雪中,那似人声般嘈杂喧嚣,传到人的心中,更令人心慌无比。
少数眼尖者,更是穿过这片漫天的雪花,看到远处不知何时被拉起的白色帐篷,它耸立在黑暗里,也不知是否是光线折射,让四下的地也被沾染上雪白,瞬间变得银装素裹。
站在雪花里,沈陌黎只觉得脚底一阵转动。一股未知的力量宛如在她足底安上了转盘,让她在旋转中被带到未知的世界里。
不尽的苍穹之上,无底的深渊之下,雪花好似从九天之上穿梭到地狱之下,令人看不清方向。
眼花缭乱的雪景,初时让人觉得心慌无比,可渐渐的,好似有着抚平人心绪的力量,竟让沙族中最胆怯者,都忍不住为这番美景所钦赞。
他们在时光的推磨中,逐渐放下了心底的一切忧扰,伸手去触朵朵雪花。
顷刻之间,纷纷扬扬的雪花好似有了灵魂,形同身着素白衣裳的仙女,左飘飘,右飘飘,由苍穹中带着满满的笑意飘落下来。
沙族虽是魔族的一大分支,与仙族乃是世代仇敌。然而,在看到此情此景下,他们还是心生无限的憧憬,渴盼与雪相会,成为雪中一员。
无边的雪轻柔得好似不带任何体重,停留在半空里轻飘无比。
他们就似依旧眷念凡尘的孩子,看多了面前人的奇特,而始终不肯加快速度,回到望不见底的大地尽头。
雪,飘飞于这似乎已经只属于雪的世界里。
不管雪中的人,心是温和无比,如沐无边阳光的轻抚中,亦或者孤独远行,早在那片一个人的生活里不知被关心是什么滋味。这片雪,已然足够人们忘却一切。
沈陌黎伸出皓白的双手,它好似有极强的感应能力,让人只一看便知足的渴盼,能永远停留在这片神奇的地方。
六角形的雪花一片一片落下来,多过河中泥沙,更能让观赏者在一片片与雪的联系中,回想眼前除了利益,还有许多!
雪的倾洒,也不知到了何时,逐渐变得神秘而令人向往。
可是,虽说是猜不透雪飘向何处,但仅是停在其中,却也能够给人无尽的遐想。
沈陌黎抬手手,以手指接过一片雪花。
晶莹的雪非但没有半点融化的迹象,反倒在空中划着优美的曲线,化成一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