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沈陌黎之言,彼岸花灵猛然乍起,她急急扯过契约详细一看,当中于己最为重要的话里,果真因自己过于潦草的字迹而遗缺一字。
而恰恰是那遗漏的“不”字,扭转了整句话的意思,将本要坑沈陌黎的契约,受坑的对方反转向自己。
略带尴尬,彼岸花灵汇聚魔力道:“怪我大意,错写其句。稍等我片刻,我这便重写。”
“不必,我已代你写好。”沈陌黎将重理的契约送至彼岸花灵面前道。
契约之上,工整的字迹谨然列陈,虽不过只字之差,却完全背道其意。
看着契约上字字清晰的陈列因果,彼岸花灵双手带颤,为得自由,她需携沈陌黎前往魔兽处,还需协助沈陌黎营救魔兽,这无意是明面上与魔族敌对到底。
虽生来便处在暗道里,然魔祖的实力她却听过不少。纵然传闻有夸大其词的成分,但魔族能统管魔族,实力必然不可小觑。
彼岸花灵恨不得砍断自己屡屡坑人的手,这坑来坑去,坑到自己身上,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可是心里万般不愿,明面上的彼岸花灵却不得不契下约来。
为了自己唯一的愿,彼岸花灵自认为即使只有再一秒的活路,她也必要一争。
打定主意下,彼岸花灵连契约都未看完,便匆匆将契约签下。
在彼岸花灵眼里,与魔祖为敌,再不济也好快在这无边黑暗里再活几万年。那种常年与寂寞为伍,与孤单相随的日子,彼岸花灵着实是过怕了。
最为重要的是,早年来暗道的人还算不少,可随着时间的沉逝,暗道如坠入海底的石子,再也无人问津。
彼岸花以血为养料,不断减少的人迹,让彼岸花灵有了枯萎的恐惧感。她怕,怕再是独自在这地活上若干年,终归将自己给耗光命数。
权衡利弊,彼岸花灵祭起幽兰光晕,点点铺展,将黑暗照亮。
自花灵曼妙的腰身上,旋旋盘绕起纷飞花瓣。芬芳馥郁的花香融汇入光晕中,将本是闪耀一处的光晕不断扩大。
一叶大若轻舟的花瓣,在光晕灼睛时团团将沈陌黎包裹入内。
彼岸花灵的声音由外传入:“人族,我以万年修为融入彼岸花瓣,化作光晕照亮暗道黑暗,以扭转暗道内的空间去向。我数到三,你务必在我恰好数到三时闯出光晕,否则,将永远迷失在黑暗里。”
“敢问花灵,从何方向闯出?”沈陌黎应道。
然而,就如失踪般,彼岸花灵再未应沈陌黎半句。
团团花瓣为沈陌黎抵挡住过于刺眼的光晕,却也遮挡住沈陌黎的视线。沈陌黎忧心忡忡地看向四周,她并不能确定,待彼岸花灵数完数后,自己能否离开。
她轻轻磨了几下藏在袖中的兔儿爷,心有所思。
在与彼岸花灵契约时,沈陌黎想过要带山魔同行。仅是救魔兽之路太过危险,末甲化成山魔后已然神智不清,沈陌黎更无把握能在救小魔兽时护得山魔安好。
而那片花草虽是凶残,但沈陌黎看得出草木对楚乌的言听计从。
楚乌虽屡屡对她展现的皆是要伤她至深的刀子嘴,但其仗义行径,让沈陌黎可断定其兄弟二人应不至于对山魔不利。
沈陌黎轻叹口气,再次将兔儿爷收起。自与末甲相遇后,一路险难,她都还未有机会将兔儿爷还与末甲。
不管兔儿爷如今是否还尚留意识,她都想圆了它生前的愿景,将它归还于自己心心念念的末主人。
仅是,如今末甲意识尚未恢复,此时归还兔儿爷显然不是时候。
沈陌黎眸光暗了暗,与其带山魔同自己冒险,不如将山魔暂且安置在山缝里来得更安全。
在这片光晕里,她唯有一搏,才可能有未来。
摸不清方向的光晕,沈陌黎静下心,比原先更细致的观察着四周,细听着这四下传来的轻微响动。
在一片寂静里,彼岸花灵的声音忽再次传来:“一、二……且慢!”
就在沈陌黎准备好纵身闯出时,彼岸花灵的数数却是戛然而止,随后一阵咒骂声由花瓣外传来:“怂货就是绝情,那年本花灵助他离开,不感激也就罢了,竟把我的出路都给挡死!”
“前方无路?”沈陌黎问道。
然而对沈陌黎的话,彼岸花灵却像全没听到般。她自顾自说:“幸好本花灵做事习惯留以后路,否则今日真要死在这地!”
言罢,也不待沈陌黎反应,彼岸花灵直呼道:“三!”
毫无前兆的数字一呼,沈陌黎随意选出一个方向纵深一跃,直跃入一片芳草地中。
左右环视,那片春意盎然的花草地,恰是沈陌黎初入魔地时所到直地。
就在沈陌黎错愕间,由身畔传来一阵粗喘,沈陌黎身侧手起,便要烧起黑炎击向对方。仅是掌心黑炎,又在看清眼前人时骤然收起。
“这么快就想忘恩负义?我这送你到这,做的可是亏本买卖,原想耗去万年修为已够亏了,岂料半路出现一档破事,平白多损了我五千年修为。我这等卖力带你到此地,日后可勿忘记按时补给我灵气。”彼岸花灵望着在眸下收起的黑炎,悠悠扬笑道。
旋即,花灵指向一处平淡无奇的地方再道:“彼岸花的追踪向来奇准,魔兽必在那处无疑。”
“你如何辨别魔兽气息?”沈陌黎顺着指向望去,顺口问道。
她知彼岸花皆有一定的扭转空间奇力,可前世今生,着实未听过彼岸花还有追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