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陌黎竖起葱白细指,在楚乌面前晃了晃。
“一成把握?”楚乌望着独根竖立的皓白指尖,瞬间皱起眉头。
将楚白的命看得比自己更重要,楚乌断然不能接受沈陌黎以一成把握去做此等危险的事。这若不成,多出的那些人影便是他们的敌人。
幽冥之光倒映的人影本就不少,这若再加上他们自己倒映出的一批影子,两两相加下的数量,恐能顷刻抹杀去他们。届时,怕是它有心想助沈陌黎与楚白穿过人影去寻找彼岸花,都是不能。
为虎添翼的事,沈陌黎即使有心想为,楚乌也绝不轻易答应。
见楚乌紧皱的额间,沈陌黎却是摇了摇头道:“十成。”
语音未落,便见被锁困黑炎牢笼中的楚白愤然跳起道:“你莫听她瞎扯,幽冥之光威力无穷,别说一成把握,恐怕连一丁点把握都是难求。十成,但凡能做到十成者,早就是凌驾于三国六海的神级之上者了。有此境界,她哪还需要与你我在这地徘徊?”
见识过幽冥之光的可怖力量,楚白不信沈陌黎所提的法子,更不信沈陌黎当真能百分百做到将幽冥之光拉来为己所用。受困在黑炎中,楚白只能将阻止沈陌黎的希望寄托到楚乌身上。
“当真十成?”楚乌依旧不理会楚白狼哭鬼吼的劝阻,不置可否的问向沈陌黎。
相比于直接拒绝沈陌黎,楚乌更想细听沈陌黎的计划。如是多听一时,可省下它以命搏的必死结局,楚乌倒是乐意一听。纵然,楚乌觉得此等概率极其飘渺。
意外于楚乌的举动,楚白错愕的拉长耳朵,想尽数倾听沈陌黎的做法。
出其不意,沈陌黎反将黑炎牢笼往一侧拉远了些,附着到楚乌耳畔轻语几句,话语内容全不落楚白耳中半字。
听罢沈陌黎所述,原先驻留反对边缘的楚乌沉思片刻,莫然允之道:“便按你所言行之,需我为之的部分,我必倾力去做。仅是所行所为中,我需你答应我护得楚白安好。”
一语若惊雷,震得被困黑炎里的楚白瞪圆了眼。
楚白犹若遇鬼的看向楚乌,云里雾里全然不解楚乌态度三百六十度急转背后的缘由。莫不是此时黑炎萦绕四周,楚白当真连舍弃这夺舍来的身子,兀自逃离的心都有了。
仅是它的反对,在确定下一步所为的两人面前,又是显得那般苍白。
打定主意,楚乌一个飞身,以长绒拉住沈陌黎直朝幽冥之光急奔而去。在楚白始料未及的须臾,便已被沈陌黎握在掌心,同到了离幽冥之光半步之遥的地方。
幽幽光晕打在三人身上,令人生出道逼近死亡的眩晕。光影倒映处,诸数人影闻风而动,伴着“咔咔”声响在朦胧的黑暗里挥刀弄剑,直朝几人所在的位置砍杀来。
“逃!”见如军将列阵整齐,追杀直至的人影,楚白大惊失色的慌声疾喊。
惊悚的往事幕幕呈现,楚白骤然想起,当年它来此地寻找彼岸花时,亦是见到这般情景。
那时的它魔道修为高深,自不怕那些如纸胡成的黑影。仅是几年打斗下来,它才猛然发现,那些幽冥之光倒映出的人影数如江河沙砾,灭而复生,根本是它永远都打不完的存在。
弱敌无数,常年对战,终会成败。在无止境的斩杀人影中,楚白虽也坚持过几年,但日夜不息的对斗,终耗空它的魂魄之力,让其败下阵来。
莫不是在命数将近时,楚白原主意外出现,闯入人影阵型中救它,恐怕它现在早已消失在悠悠黑暗里。
仅是恶本从恶,当年的它对楚白原主非但没有半分感激,反倒在一同对战无尽人影时趁机夺舍,借夺舍后楚白的风般疾速,寻得机会穿过人影。
人影之后,它见到了花开初绽的彼岸花,只是彼岸花夹带的煞气却是它无法抵挡的。在多番尝试下,它终未能所愿,更在彼岸花的波澜凶煞里抹消了万年修为。
如今,它魄尚活着,却离死相距分厘。
它原想趁彼岸花再度绽放之际,夺回自己的万年修为,以复自己残破的魂魄。
而它未算到沈陌黎会来想出这处在它看来荒谬至极的闹剧,直接陨灭了它所有的幻想和希望。
望着涌动如潮的人影,楚白恨不得地下挖洞,把自己深埋其内,以避开众数无法杀尽的人影。它的耳畔,却传来沈陌黎坚定的声音:“就是现在!”
听音传讯,楚乌听得沈陌黎的话后,快速将长绒延至最长,以长绒摆出各种魔物形态。借着幽光,长绒倒映出的魔物,竟真狰狞的从倒映的黑影中动弹起来。
只是一干魔物,无一例外与那些人影相同,满含杀气往沈陌黎三人处便要杀将过来。
“现在逃还来得及,楚乌,快带我逃!”楚白望着如数蠢蠢欲动的魔物,心底咯噔直跳。
这是楚乌能带它们逃走的最后机会,往深处的彼岸花处急奔显然是无法摆脱那些投影而来的追兵,但从入口逃离却尚是可行。
一旦被魔物人影缠住,届时他们纵然想逃,也无缝可逃。
楚白的话回荡在空气里,忙御敌中的两人却不理会。
只见一道如梦如幻的光晕,自沈陌黎身上映照出,洒落在楚乌长绒下众魔物倒影上。顷刻间,摩拳擦掌想将沈陌黎三人赶杀入黄泉的诸魔物在光晕下调转方向,转朝无数人影大军冲杀去。
“梦魄幻象?”楚白望着自沈陌黎身上萦绕出的光晕,眸泛惊道。
它嗅察得到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