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角兽不满沈陌黎暴殄天物的话,沈陌黎并未立刻回答。
她全神贯注铸造巨锅,唯恐出了丝毫意外。细致的同时,她没有任何多余的花哨动作,整个铸造过程堪称一气呵成。
见沈陌黎不理会自己,独角兽几番焦急,想上前阻止。其烦躁的拍翅,几次都被兔儿爷给生生拦下。
独角兽顿时急得想把兔儿爷拍飞:“我知你唯她的命是从,可也好歹看看时候。这钨钼全被她浪费光,我们还怎么渡油湖?”
见附近再无钨钼,独角兽的火气直喷穹苍。
它身上早前挂着的少量钨钼,仅能使它在这片滚烫中,无性命之忧。然长久困在此地,最后的结局也逃不过一个“死”字。
独角兽忽悔不当初,它恼于自己怎会下定决心,选了沈陌黎这等不靠谱的女子同寻出路。
与懊悔万千的独角兽不同,兔儿爷的神色倒是坚定许多,它毅然决然道:“我相信姑娘这样做,定有其精妙打算。”
它同沈陌黎相处的时间不算久,但沈陌黎给了它太多的出乎意料,也让它更确定,末甲选的人不会错。
独角兽望着一条路上愚忠到底的兔儿爷,寻其不备,突急转身,直杀往巨锅去。
既然无道理讲,它就以行动直破了锅,再重用锻造术将其碾压成粉末。
只是独角兽飞身灵巧,还是被兔儿爷抓了个正着。身大好挡路,兔儿爷以软萌的兔爪拉住独角兽的羽翅道:“别扰姑娘,这万一走火入魔了,可就严重了。”
见刻意将事态说得严重,又一脸认真若真的兔儿爷,独角兽恨不得咬它长耳口,叫它清醒。
它不过是想砸锅,又怎会碍着沈陌黎的身体?倒是巨锅不换船,独角兽真不知几人出路在何处。
藤林闯关,实属侥幸。它们原路返回,恐也找不到多少活路。这油湖四周,全是粘稠冒着高温的油壤,它们想从中穿行,怕也不实际。
两人争论不休时,只听铛锒声响,从巨锅方向传来。
沈陌黎倚在锅中,对两人道:“锅以铸成,快且上来,我们这就出发入油湖。”
“姑娘,这锅……”兔儿爷听了话,也有了些犹豫道。
轻薄如纸的锅壁,如何看都是一撕即碎的存在。兔儿爷虽信沈陌黎,却信不了那锅的材质。
听出兔儿爷的疑问,沈陌黎面上绽放出清朗如风的浅笑道:“不如,就让独角兽踢撞几番这锅试试?”
“姑娘,那你还是先出来稳妥些。”兔儿爷道。
它深怕独角兽一个猛撞,撞塌巨锅,将沈陌黎压在锅里。
“无妨,它想撞,就让它撞罢,也恰好试试我这锅的质量。”沈陌黎转看向独角兽道。
闻言,兔儿爷踟蹰着放开独角兽,耳语道:“驹老大,你可轻点,别伤着姑娘。”
得了自由的独角兽,哪还听兔儿爷废话,它汇聚全身之力,斜勾唇笑:“放心,我定拼尽全力,捣毁那锅!”
话落时,它头顶的尖角已撞在锅壁上。力道之烈,直在锅上撞出巨大声响。
听得巨鸣,独角兽面上浮起一抹得意之色。钨钼坚实耐热,可被沈陌黎铸成这般厚度,恐怕也极易被破。
它眸带傲然的抬头,自得之情却在看到巨锅时凝固成冰。
高四五尺的巨锅,在撞击下非但无破,连稍点凹痕都没有。银灰光泽闪耀如新,闪得独角兽头都有些晕眩。
“若还不信,不妨多撞几下?”沈陌黎对独角兽道。
对于傲骨藏心的独角兽,沈陌黎已摸清其品性,自然也就知晓诸事,不与独角兽梳理清好坏,独角兽必不会听她的安排。
抚着后知后觉疼痛不已的角,独角兽摇头道:“钨钼刚醒,我这血肉驹身上长的角,那会是其对手。倒是那沸腾的油湖,怕是一下就把它湮灭融化了。”
“那就试试。”沈陌黎嫣然轻笑,在热腾的世界里,竟让独角兽感到丝春风十里的清爽。
她掌起黑炎,轻推至地。将薄纸巨锅半数推到湖中。
“姑娘危险!”兔儿爷看沈陌黎似玩命的举动,心下一急,匆匆跑去想将沈陌黎拉出锅来。
只是不知缘由的被一颗自动跑来的石子一绊,反跌入了锅中。
随着兔儿爷的跌势,圆重的兔身顺势摔撞,反而将锅整个撞入了油湖。那颗自动寻倒霉的绊脚石,亦如是被兔儿爷踢入到锅内。
见锅渐离岸,沈陌黎朝独角兽大喊:“快,进。”
看着轻摇入湖的巨锅,独角兽振翅往后,有所退缩。又再次想起兔儿爷的句句鼓舞,快速拍振起羽翅,冲向巨锅。
只是退缩的几息,早拉开了锅与湖岸的距离。
独角兽的羽翅,在湖面上那灼热的蒸汽下,被烘得麻木。翅端一僵,径直往湖中坠落。
绿叶灵力,化成长绳,快然将跌落的独角兽用力一拉,甩入锅中。
沈陌黎口吐血剑,在独角兽撞在锅内壁的须臾,直跌在地。
湖上的热,不仅灼人,更烫伤了她的灵魄。滚滚热浪由灵力汇成的长绳上,直逆冲入她的体内,让她感到一股灵魂被灼烧的痛楚。
另一侧,独角兽伤得更重。不过几息的湖面热气,已把它烤得浑身焦黑,在撞上锅壁后,独角兽便直接晕了过去。
眼看一下突然多了两名重伤者,兔儿爷直觉得整个人都要炸了。
它脚一抬,刚要蹦到独角兽那处,又转念跳向沈陌黎。边跳边问:“姑娘,可还撑得住?”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