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者莫怪,这草魔平时没心没肺惯了,许是这黑蝠当着他的面被雷劈亡,让他想起那些死去的家人,一时急心攻火,疯癫成魔。”末甲尴尬的替草魔解释道。
“我本来便是魔族,哪还需要疯癫才能成魔。末甲,你是不知,契者的泪,神佛的水。我族对水源的感知最为灵敏,她的两滴泪,让我直登魔道中阶,不是神露是何物?”草魔从欣喜中回过神来,争辩道。
他掌心触地,芳草自手中连绵,至方圆十里之远境而不止。
瑰异的山头,张张怪诞的水墨画与地紧连,竟在一瞬间被芳草覆盖。
草魔望着满地芳草,惋惜道:“可惜,我晚升了一步境界,否则,兴许还能救黑蝠兄弟。”
“你救不了它们,若有法可绕飞虚空中而避开那天雷,黑蝠便不必如此代我们遮遮掩掩,只为不让天雷发现我等踪迹。”沈陌黎望着已转晴的天空说道。
上一秒惊雷滚滚,下一秒晴空万里,已足够看出其中缘由。
黑蝠与魔兽藕断丝连,得了不少魔兽本事,自然未进此地时,便已读懂其中奥妙。否则,也不会逐只停在船上,轻易不肯飞行。
沈陌黎望着沼泽中循循跃起的蛟龙,拉起两人再次往前极速奔驰。此地非久留之地,久留恐怕不是成了蛟龙肚中的美味,便是被地里的怪物偷袭。
三人疾驰而过后,原先铺在画上的茵茵绿草,忽清一色入了画里。
张张水墨地画中,有怪脸张着大嘴,急吞青草;有邪物翻飞,折了青草做羽翅;有嫩草飘漫,被扯入了画里被褥衣物。
十余里地的青草,生时快,被灭时更快。眨眼不过一息,青草便被折光殆尽。
草魔脚底一顿,回首望之,顾盼间心生忧虑道:“这山峰往里走恐怕危险丛生,要不,我们还是退回吧?”
勇不过两秒,草魔便再次认怂。以他魔力化成的遍野碧草被画全数毁灭,他借以魔力是有感知的。
只不过他探不到是何物毁了碧草,这回头看,也望不见任何异样,让他心里渗得慌。
末甲轻拍草魔肩道:“你若想回去喂蛟龙,我自不拦你。”
草魔的脑中随末甲的话,浮现出密布恶蛟之景,他浑身打了个啰嗦,不禁加快了脚步往前路赶。
沈陌黎看着草魔匆匆的身影,回眸后视,漫山遍野呈着与地相连的古怪画作,张张水墨如生,若居了真人真物在里头。
环视下,沈陌黎的眉头微蹙,续而再转身往前。万沟之岭各山峰皆险境汇集,这处峰峦却安静异常,反倒更让人心生不安。
待三人走远后,那片扯了碧草的画中,声音嘈杂而起。
“这草虽带了魔力,但老道我还是更喜肉食。那小姑娘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极品佳肴呐。”一副画里,身着道服的老者,直直望着沈陌黎离去的方向,眸带贪婪的说道。
“你这话可别让笔魔听得了,否则,还指不定要把你改画入何种境地。”另一画中,阿狗模样的异兽,翘着二郎腿,枕着碧草枕头,惬意的含着根草说道。
“啧啧啧,一看笔魔没动静,就知想让那三人入远古画卷中去。那地,可不比我们这自在。”一张空无一物的画里,也不知何人在说道。
众多画卷你一言他一语吵得热闹,全无发现他路返回,藏在石后的沈陌黎三人。
草魔面色苍白,听着方才走过的画卷争得热闹。转头间,竟发现巨石顶端还有幅画,画中有独角飞马正细致的审度着他们。
见草魔发觉,飞马立即比了嘘声,它将马头自石中探出,轻声说道:“勿怕,我与他们不同。我原是仙族独角兽,来此寻人,未料人没寻到,反误入了这画里。想破这峰峦画作,唯有往右行二三十里地,找到彩墨,将其泼洒,才能破了这天牢之画。”
“不不不,我们不破这峰峦遍地的画作,我们仅想安静的走出这破地方。”草魔连忙止了独角兽再续说道。那找彩墨,破画作,听着便是极危险之事,他撞傻了脑袋也不可能参与那事。
“你们想走出万沟之岭,更需找到那彩墨。如你等所见,万沟之岭内共有八千八百八十三座山,每座高山的险境皆不相同。你若想活着离开,这挨个爬那山峰,必然是死境。唯有得了那彩墨,将其泼洒成桥,才能得了捷径离开万沟之岭。”独角兽能言擅导道。
“得,说如无说。有那等宝贝东西,通往那处的路必是十去十亡。否则那彩墨,早被人夺了去。”草魔听独角兽之言,刚有所动的心,转念一想,又化成了失望。
“此言差矣。夺彩墨的人固然是多,走寻常大道也必然是荆棘丛生。但巧在我旁侧变有条小道,可直达那处。我还未被困到画中时,去到过那几次,保准小道内安全得很。”独角兽顺手马蹄指向旁侧,续而说道。
沈陌黎三人跟着独角兽所指方向望去,果真见到有条小径,路上画卷比其它地方明显少了许多,路径深幽,极难被人发现。
“我怎知你话之真伪?”沈陌黎问道。
看着这唐突冒出的独角兽,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我不过好心提醒,信不信随你。”独角兽傲娇的缩回了头,在画里一侧难以觉察之地,几滴心虚的冷汗涓流滴落。
“这地太危险,不论真假,我们还是入了那小径再说。”草魔说着,径直往小道里走去,边走还边挥手唤沈陌黎与末甲同行。
匪夷所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