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猗有些难过,抬手抽出发间的栀子素钗,朝菊花丛中一扔,到底还是生气了。她们这个年纪,正是豆蔻年华,谁不是家里的珍宝珠玉,要让她受这番侮辱!
宋清猗转身要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却间菊花丛中走出一翩翩公子,青衫桂水,朗朗如玉。
“色疑琼树倚,香似玉京来。佳人如拟咏,何必待寒梅。”凤千澜将手中的栀子素钗单手递到宋清猗面前。
宋清猗看着突然从花丛中走出的凤千澜,有些恍神,待反应过来时,凤千澜已经走了,那栀子素钗则静静地躺在手心。
“这是刘禹锡的《和令狐相公咏栀子花》,佳人如拟咏,何必待寒梅……”宋清猗犹自喃喃。
“小姐,宴会快开始了。”侍女提醒道。
“嗯,我们走吧。”宋清猗将栀子素钗簪回发中,心情顺间好了不少,带着侍女往紫宸殿方向去了。
凤千澜回到紫宸殿,坐在西华使团的位置上,一双眼看向高台上的君凌风,他还是那般清风俊朗,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看地下那群官员相互倾轧。视线一转,不经意间,凤千澜的目光对上了君凌风的视线,两人相交一下,便错开。君凌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凤千澜则是心如止水,不怨也不爱,只就是她与君凌风之间的结局……
锁骨处的玉石微微发烫,那是顾熠城临走前亲自为她带上的,想起远在南唐政务繁多不得脱身的顾熠城,凤千澜连日的阴霾一扫而空,颇有些幸灾乐祸。
南唐御书房中,摆了几张长案,顾熠城黑着脸对着他桌案上那一摞人高的奏折。“皇上呢?”
小太监唯唯诺诺“皇上说眼镜疼,要休息一下,去了御花园。”
顾熠城继续黑线,登基前,他怎么不知道李霖息根本是个不着调的人呢!还劳他心力,扶他登基做了皇上,悔不当初!
“阿嚏。”顾熠城打了个喷嚏,将小太监吓个正着。
“王爷要保重身体啊!”没了王爷的辛勤工作,这御书房的奏折能再多一人高……
顾熠城则若有所思,摩擦着手指上的玉扳指,对着奏折笑了起来,那玉扳指与凤千澜的玉石是一个材质。
这一笑可了不得了,眉眼如画,如沐春风,小太监看得心花怒放,随后内心悲凉地下了结论:摄政王批奏折批疯了,竟然对着这么多奏折笑了,还笑得十分之,嗯,风骚……
紫宸殿中觥筹交错,苏丞相抬起酒杯,侃侃而谈“听闻宋将军近日得了一匹马儿,上颚毛色带白?”马儿上颚带白,是不可多得的宝马的卢,虽为宝马,传言会为主人带去灾祸。今昭武将军府上有宝马,不献给陛下,一罪也。若是的卢献给陛下,为陛下带去灾祸,一罪也,进退之间,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君凌风端着酒,对苏相的突然发难,静观其变。
昭武将军宋胥一张国子脸,浑身大将风范,“苏相的耳朵真灵,宋某前日的确得了一匹的卢。不过宋某已经效仿孙叔敖杀两头蛇以为后人。”
朝中臣子听道暗赞“妙哉,不亦达乎!”
落了下风的苏相依旧端着一张笑脸,他与宋胥相斗多年,如果这一点小打小闹就能灭了宋胥,怪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