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欢喜地打量四皇子的面容,连她身边的宫女也道:“是真的呢,奴婢仔细看,也觉得四皇子和大公主小时候像。瞧这白白嫩嫩的小脸蛋,像剥了皮的鸡蛋壳似的,叫人看了就喜欢。”
大公主又是欢喜又是不好意思,“昭母妃说我如今大了更好看了,那四弟大了一定也会更加好看的!”
苏幼仪点点头,“是啊,等他大了,不知道像他的哪位皇兄呢?最好是集大家所长,不过第一要紧的,还是平安健康罢了。”
才结束了斗风筝,苏幼仪回到永寿宫,便听到了期盼已久的消息。
“娘娘,翠摇的事有消息了!”
“人找到了?”
苏幼仪眯了眯眼,眼神里几乎瞬间暴露出杀气。
无论是她背叛皇后或是听从皇后命令所为,这个杀了婉嫔的凶手总算露出了踪迹,这一次,苏幼仪绝不会放过她。
多福有些为难地点点头,“找到是找到了,不过……已经死了很久了。”
苏幼仪眉头蹙起,“死了?怎么死的?”
找了好几个月的翠摇竟然早就死了,这让苏幼仪始料未及。
她以为翠摇一定藏在某个隐秘的地方,所以自己才会一直找不到,唯独没想到……
多福禀道,“娘娘别着急,听奴才慢慢解释。奴才命人将京城和城外各处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就是一直没有翠摇的踪迹。最后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连乡间那些孤坟都一一询问过。在一处偏僻乡野里竟听到了一个消息,说是有一家早夭的儿子配了一门冥婚,那冥婚的女子虽是死尸,却生得十分白净细嫩,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不是小姐也是高等的丫头。”
苏幼仪闻言,已知道这具尸首便是翠摇了。
多福继续道:“按照民间习俗,那冥婚之人的父母亲族总要有人到场主持,可据说那女子没有一个亲族到来。乡间之人便知这尸首来路不正,又嫉妒这户人家冥婚配了这么标致的一个女子,便在乡间散播开来了。幸而如此,我们去将尸首启开来看,果然是翠摇。”
苏幼仪思忖片刻,“这么多个月过去了,尸首还能认得清么?”
多福道:“尸首确实腐化得很厉害,可看体型和头型,还有身上戴的一些首饰,确实是翠摇无误。更重要的是这户人家把翠摇拉回来的时候,把她随身的包裹也带上了,里头都是金银宝器。我们在他们家中搜了出来,确实都是翠摇的东西。”
“他们从哪里把翠摇拉来的?”
“乱葬岗。”
多福叹了一口气,“他们说是去年冬拉来的,可惜那时我们的人都在城中寻找,大约正好错过了时间,去乱葬岗找的时候尸首已经被他们拉走了。他们说是想去乱葬岗找找有没有女尸给自家儿子配冥婚,正好找到了一个新鲜热乎的,只是脖子上有一道几乎把头都砍下来的伤口,那日是十一月二十七。”
苏幼仪倒吸一口凉气,“十一月二十七?那不就是皇后被打入冷宫的第二天么?也就是说,翠摇一出宫就被人杀死了,然后丢到了乱葬岗。”
而且是差点被砍下头的死法,可见杀人者武功高强。这越发证明了有幕后主使之人指使翠摇杀婉嫔的猜测并不无道理,能雇得起这样的杀手,此人的背景绝不会只是寻常侍卫或者太医。
也就是说……这个人很有可能是朝中大臣,且按照皇后的话来说,是个俊秀青年。
苏幼仪心中顿时乱成一团麻。
事到如今,她几乎可以确定,婉嫔之死乃是翠摇受人指使所为,而非皇后指使了。
皇后身陷冷宫,她没有办法将翠摇送出宫,再雇佣武功高强的杀手杀了她抛尸乱葬岗,皇后的确是无辜的……
苏幼仪深吸了一口气,“除了这些,还有没有什么线索能查到是谁杀了翠摇?”
多福想了想道:“翠摇那个包袱里的金银玉器都在那户人家,他们不敢拿出去卖,怕招惹来祸事。奴才已经检查过了,里头的东西都是宫里赏赐的和皇后赏赐的,并没有其他什么东西。要说线索……只有一块手帕不像是翠摇身上的东西。”
苏幼仪顿时坐直了身子,“是什么手帕?”
多福道:“是一块妃色的金风玉露手帕,用的是上好的杭绸,刺绣精美,看起来是宫中主子的物件。可到底是谁的,奴才还未查清楚。”
“金风玉露……”
苏幼仪定了定神,缓缓闭上了眼睛。
……
三月初三,上巳佳节。
民间女子每逢此节便要出城踏春赏花,筹拜花神,男子也多有这个时节出门赛马看花的,说不定还能一结良缘。
趁着这个时节,苏幼仪在宫中办了春宴,邀请嫔妃和皇子、公主们都来。
众嫔妃自然不敢耽搁,都提前盛装打扮,为了这场春宴而细心准备。
“常在,今日才是送花神的节气,应该打扮得鲜艳一些才是。常在果然要穿这一身藕合色的么?”
宫女说着,不甘心地望向屏风后挂的茜色春裳,觉得那一套更加好看。
李常在对着铜镜,只翘了一边嘴角冷笑,“糊涂。如今宫里是什么时局,我又是什么地位?常在,宫里只有两个常在,最末等的常在。我打扮得花枝招展,岂不是白让燕妃她们奚落笑话?”
宫女顿时不敢说话了。
李常在又朝铜镜中看了一眼,终究道:“不过妆容一定要化得仔细些,昭贵妃的春宴,皇上说是国事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