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更加敬佩,更加服气。
他到底在敬佩她什么,服气她什么呢?
“听说最近皇上让大公主去和皇子们一处读书,大公主很开心吧?”
这日去给皇后请晨安的时候,皇后也提起大公主读书的事情,惠妃的脸色却不算好看。
说大公主去读书很开心,不就等于在说她这个做母亲的平时没尽心么?
皇后看着她,众嫔妃也看着她,惠妃只好尴尬地笑道:“是啊,大公主挺开心的。她喜欢和皇兄们一起玩,尤其喜欢大皇子。”
说到此处还看了苏幼仪一眼,苏幼仪眼观鼻鼻观心,装作听不见。
小孩子家家的,喜欢谁就和谁在一起玩,没什么大不了的。要是这都沦为大人争权夺利的工具,她实在看不上。
皇后点点头,“皇子们都是从小就开始读书写字的,大皇子三岁就会背三字经了,五岁能背下许多首唐诗。本宫记得,二皇子好像也差不多吧?”
贤贵妃面色一僵,二皇子小的时候没有大皇子天生机敏,在开蒙上并不比大皇子早,这是贤贵妃心里不愿提及的东西。
皇后偏在此时提出来,显然是煞她的威风。
贤贵妃不甘示弱,“臣妾只记得三皇子出身后体弱多病,开蒙是最晚的。”
她拿这个讽刺皇后,谁料皇后根本不在意,又转而看向惠妃,“大公主到现在才开蒙是晚了些,你这个做母妃的要多教导教导她。听说你时常让她做些针线活什么的,女儿家那些东西学的差不多就是了,又不用她去做绣娘,学得那么好做什么?”
惠妃对皇后的话不敢反驳,只低头应是。
皇后这才看向贤贵妃,“三皇子出生后就体弱多病,本宫根本没让他读书学字,只求他身体能康健便是。如今他身体慢慢康健起来,薛太傅说他的学问也长进了许多,本宫便放心了。”
对三皇子来说,开蒙晚有什么要紧?
身体才是最要紧的,没有一副好身子,那个至尊之位注定与他无缘。
贤贵妃母家荣耀,自己又得晋封,端的是风光无限,可想到大皇子近来常受太傅夸奖,如今连三皇子都被夸奖了,她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她再风光有什么用?
后宫这些嫔妃,拼到最后拼的都是儿子,没有儿子的从前再风光,最后还不就是一个太妃的虚名就打发了?
最可怕的是像先帝的怡妃,儿子不恭连累母亲,连个虚名都得不到。
她的目光不禁望向芳妃,芳妃的肚子渐渐显了,如今已有四个月大,那里头还不知是个皇子还是公主。
要是公主倒罢了,要是皇子……
她的目光不自觉转到芳妃身边的燕嫔。
燕嫔和芳妃还是不说话,昔日同进同出的两个好姐妹,现在和陌生人似的。
她心中顿时有了些想法。
“昭嫔。”
皇后又朝苏幼仪说话,口气温和了许多,“听说你曾去皇子们的书屋与薛太傅一道教导皇子们?本宫听三皇子说连薛太傅都对你十分敬佩,你可真是博学多才啊。”
皇后越忌惮贤贵妃,对苏幼仪就越是亲热。
苏幼仪微笑回应,“皇后娘娘谬赞了,不过是薛太傅给臣妾一些面子罢了。臣妾只是去看望大皇子,偶然参与了薛太傅上课,想出了些闹着玩的点子活跃活跃气氛而已。”
大公主才刚刚加入到皇子之中,一句活跃气氛可见苏幼仪的善意。
皇后不禁点头,忽听见尖酸刻薄的声音,“昭嫔娘娘虽是去看望大皇子的,可薛太傅毕竟是外臣,你们接触过密不太好吧?”
苏幼仪扭头一看,正是江贵人。
好的不学学坏的,她和贤贵妃同样出身高门世家,没学会贤贵妃的聪明用心,反倒学会了贤贵妃这种颐指气使的老派腔调。
苏幼仪对此十分不屑,“莫非江贵人当时也在场?否则怎么知道我和太傅接触过密?”
她故作惊讶地咦了一声,“都是我糊涂了,江贵人好像没有资格去看望皇子和公主们,自然不会在场亲眼看见。本宫奉劝江贵人一句,没有证据最好不要胡说,造谣宫嫔你知道是何等罪名么?”
苏幼仪也不为自己辩解什么,一句造谣宫嫔就彻底束住了江贵人的手脚。
她如今的位分比江贵人高,要想惩治江贵人轻而易举,更别说皇后也站在她这边。
江贵人脸色白了白,“我并非造谣,只是担心昭嫔娘娘一时糊涂做了什么……”
“放肆!”
苏幼仪厉声喝止,声音虽不高,却把在座众人都震了震。
她的性情一向温和,最厉害也不过是怼贤贵妃几句,未曾这样疾言厉色过。
江贵人吓得不敢说话,苏幼仪眸子微眯,目光里带着杀气,“我劝江贵人还是谨言慎行的好,这宫里从来不缺空穴来风的造谣。谣言的苦处我已经领受过了,不想再领受一次。如果江贵人执意要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江贵人彻底无言应答。
若换在一个月前,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苏幼仪这等无依无靠的乡野女子镇住,可如今她的位分实打实压在自己身上,让自己无力喘.息。
江贵人惊恐之余,愤怒渐渐涌上心头,几乎咬碎了银牙。
苏幼仪!
她竟敢当着众人的面如此呵斥自己!
“江贵人也进宫这么久了,怎么还是不懂得谨言慎行?好了,昭嫔也别生气了,你如今晋了位分,还有谁敢对你造谣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