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个月中李进派人找到一个正要回高丽的贩卖人参的商队,又找到几个东瀛来的使节和僧侣,因为战乱,他们打算先回国暂避,打探接洽下来,都是很稳妥的人选,便与杜萱娘一起去见杨玉环与李琦。
“这两队人都是极稳妥的,我也可以派人随行,直到将贵人送到合适的地方,如今便只等贵人亲自选择是去高丽,还是东瀛。”李进带着几分恭敬地说道。
杨玉环已经穿上了僧尼的衣服,仍旧戴着帷帽,又让杜萱娘大失所望。
“那东瀛的使节可叫柳次郎?”杨玉环突然问。
“正是,难道贵人认识?”
杨玉环点头,长叹一声,“去东瀛吧,坐船走更干净!”
杜萱娘不明白坐船离开与干净有什么关系,但是李白的诗句中有“海外有仙山”,“其中绰约多仙子”等暗示,如今看来并非空穴来风,杨贵妃果真漂洋过海去了。
“我在长安等地找到一些失散的宫女太监,已经将他们带到了果州,这张纸上是他们的姓名与职位,娘娘可挑选几人随行。”李进又说道,不得不说这家伙的心思慎密,连这个都想到了,杨玉环从小娇生惯养,不能没有服侍之人,而能服侍她,又不用心担心走漏消息的除了那些忠心的旧宫女太监,还真找不出更合适的人选了。
杨玉环激动得站了起来,李琦也露出感动之色。终于相信李进是真没有存着控制他们,将来好与朝廷谈条件的心思。
杨玉环从那些旧人当中挑了两个太监,两名宫女,再加上一直跟着她的男扮女妆的中年太监。一共五人住进了竹林小院。
李进又秘密地将那个柳次郎请了来,这个柳次郎原是东瀛一个大家族的继承人,明里是使节,其实是带了货物来做生意的,已经到大唐三年之久,说得一口流利的官话,因常在唐宫中走动,杨玉环也正好记得他。
意外的是这个柳次郎见到杨玉环后,听到她那沙哑的声音,竟然不相信面前的僧衣女子就是昔日最受宠爱的贵妃娘娘。
李琦说道:“我堂堂十六王爷,难道还拿这个与你开玩笑?”
李进则直接说道:“你要怎样才相信?你证实了她就是昔日的贵人你当如何?”
柳次郎道:“如果真是贵妃娘娘。请揭帽相见。柳次郎当尽全力保护好娘娘。不让娘娘落入叛军及乱臣贼子之手,以报答太上皇与娘娘当年的盛情款待之恩。”
小小的屋子内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杨玉环的真面目连李进都没见过。后来是将那血色玉佩拿去找人鉴定了,确是李隆基送给杨贵妃之物,才确定的她的身份,总不能还叫他拿出那个玉佩吧,有可能人家更不相信。所以杨玉环如果不愿意拿下头上的帷帽,还真无法让柳次郎相信她的身份。
柳次郎此举若在从前是绝对的冒犯,现在形势迫人,于唐廷她是引起兵乱的罪魁祸首,于安禄山她是羞侮唐廷的最好利器,只要她没死的消息传出去。绝对会引出一片腥风血雨,所以她必须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杨玉环肯忍下这份屈辱么?
李进,杜萱娘,李琦,包括柳次郎都紧张地看着上座的捂得严严实实的杨玉环,太监廷芳站出来尖着嗓子说道:“你们怎么可以如此侮辱娘娘,娘娘的玉容都是你们这些人随便看的么?”
杜萱娘与李进互看一眼,如果真是不给看,那就没别的辙了,现在还得赶紧想办法封这个东瀛人的嘴。
谁知杨玉环开口道:“廷芳,现在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这些?况且这屋里之人岂是被区区皮相所左右之人?”杨玉环取下帷帽,“柳次郎先生,三年未见,你果然还认得出我?”
杜萱娘突然感觉屋内光线一亮,是的,那是面前的丽人的容光及屋内之人惊艳的目光所致。
那是怎样一段fēng_liú形态呢?笔墨实在难描其一,头上乌黑柔亮的发丝挽的是简单的道髻,只用一根白玉簪松松地别住,雪白的肌肤,饱满的额头,入鬓的柳尾,红润的樱唇,奇异的结合在一起,散发出一种惊心动魄的艳丽与慵懒相结合之态。
屋内众人除了李琦和太监廷芳,其余三人俱被贵妃的美貌震惊得目瞪口呆,这样子的女子不迷惑天子,祸国殃民都是侮辱了她。
还是李进最先回过神来,“柳次郎先生,现在我们是否可以商量去海边的路线了?”
柳次郎惊醒后的第一件事却是跪伏于地,“请娘娘饶恕柳次郎的冒犯之罪,娘娘只管随我回东瀛,柳次郎一家愿不惜一切代价保娘娘平安!”
杜萱娘心中却有些不安,不是她对东瀛人有成见,而是在见过杨玉环真容后,才发现女人也可以美到这种地步,而问题也出在这个地方,美丽的女人永远都是男人追逐与抢夺的对象,杨玉环去到东瀛就能安稳度日了么?没有了李隆基皇权的保护,指不定还会落到如何不堪的地步。
谁知斜靠在杜萱娘起居室之软垫上的李进听了杜萱娘的担心后,冷笑一声道:“我当然不会真的放心将贵人交给那个柳次郎,只是需要他掩护她们出海而已,一旦到了外海,我便会安排人劫了他的船,改去吕宋岛,我费了那么多的功夫,我得保证贵人的行踪只能我们自己知道。”
杜萱娘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李进,“原来你玩阴谋诡计也是很在行的,这回贵人之事连我都骗了,哼,老实交待,还有什么事我不知道?”杜萱娘跨坐到李进腿上,双手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