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虞子婴也曾听达达木跟格桑他们提过,北疆国已陷入全国饥荒,粮食已成了有价无市的程度,如今亲眼看到,她才真实地体会到这一句话的含义。
这……就是北疆国?
一路这样走来,虞子婴没见到一个北疆国的百姓,田地里没有农民,路上没有行人,除了他们这一队人在道路上踽踽而行之外,仿佛天地之间,便再无其它了。
道路两旁的大地龟裂干涸,与其说是荒芜,不与说是那些曾经开垦过的田地此时是寸草不生。
他们一行人离开了白石镇后,一路行来,虞子婴看到的却不是什么风光旖旎,高山流水的风景,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荒芜田地。
所以她半分不觉讶异,行若泰然。
虞子婴完全明白一个反派的喜怒无常,当他正常的时候其实就是不正常,当他不正常的时候……那完全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而阴鬼军一直jue得玄阴王对虞子婴是另眼相待的,但此时看她没有半分特殊歹毒,完全就跟一名普通士兵一样在香辇后灰头土脸地徒步而行,又不得不怀疑起来了。
虞子婴并没有跟玄阴王一同坐在香辇之中,她既非他的宠妾,又非什么地位悬殊之人,既不受玄阴王召唤,自然是得跟随着队伍徒步而行。
玄阴王的封地在北疆国的极北寒地,所以他们必须赶上一段不算短的路程,听闻极北寒意那里是常年飘雪,四季隆冬,完全是一个冰雪王国。
白石镇的人跟达达木等人欢天喜地跟送瘟神一样将玄阴王跟阴鬼军送走后,虞子婴也跟着一道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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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起,玄阴王顶着一张蠢毙了的痘坑马脸,一靠近虞子婴那就像吃了春药一样的猥琐举动……达达木默了……
与其担心她的安危,倒不如说,达达木更担心另一件事情。
再说了,侄子你是没有看到玄阴王对的她那种……就是那种恨不得直接变成背后灵附在她身上的那粘糊劲儿啊,完全就是……不用担心好吗?
达达木想了想,然hou 摸了摸瓢头又想了想,最后他重重拍了拍格桑的肩膀,坚定道:“她可是一个能从冰里活过来的奇迹女人,你觉得这世上还有什么困难能够难得到她?”
“舅,你相信她无论在哪里都能让自己生活得很自在吗?”格桑眼神放空,喃喃道。
他口中的可惜什么,桑又岂会不知不明。
说到最后,达达木颓废地垂下肩,瞥了一眼阴鬼军中那显眼的香辇处一眼,忍不住长叹吁气。
达达木一听,惊喜地大力拍了一下大腿,不住地原地打转,笑不拢嘴啊:“妙啊,妙,哈哈哈哈……原来还是给老子留了一条活路啊,果然……这小妮子就是义气,老子这可是欠了她一个大、大大的人情啊……只是可惜了……”
格桑空洞的眼神动了一下,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hou 将其吁出:“其实冰姑……虞姑娘早已吩咐我等将一部分物资用油皮一层一层地裹好,绑好后然hou 将其沉到船下去了,只等阴鬼军一走,我们便可将它们重新扯上来。”
达达木从船上投下视线,见格桑一脸的失落茫然的模yang ,像一具失了魂魄的游尸似的,便摇了摇头,从船上下来,走到他侧手边,静默了一会儿,他问道:“我说,那个焉儿坏的家伙叫老子将运粮的事情全权交给你,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好歹老子还是个将军,你是不是该给老子汇报一下?”
“是我想太多了吗?其实,我只是根本就没有办法喊停了……”
格桑呆呆地看到她的背影,脱了那一件宽大的斗篷,显露出的绣袍猎猎,身姿纤弱,但背脊挺拔如松竹,步履沉稳得完全不似一名闰龄少女,反而像一名风姿卓越,背负风云的大家,看着她离他渐行渐远,格桑脸一白,只觉心底似空了一角落似的。
这一番说完,也不等格桑从怔愣之中回过神来,虞子婴已然将身上那一件格桑借给她的藏蓝色斗篷披风脱下放在地上,转身离开了。
“你很好……”虞子婴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只是有时候,你想太多了。记住一句话:想太多只会毁了你。人,喜欢的就争取,得到的就珍惜,失去了就忘记,而自己选ze 的路就要坚持走下去,路上的艰辛,无需抱怨。”
格桑神色一滞,错愕地看着虞子婴,好像完全听不懂她究jing 在说些什么。
“你恐怕误会了。”虞子婴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然hou 放缓语气,尽量让嘶哑的嗓音吐字清晰些:“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无旁人的意志无关,你可以选ze 去自责、怨恨,但请不要将那种可怜、无奈、悲惨的情绪硬加于我身,因为我并不需要。”
格桑看见虞子婴如此态度,他眼中多了一丝黯然,但面上的痛苦之色倒是淡了些,他又道:“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我其实很痛恨自己这么无能,竟将一切都让你去负担,我……”
虞子婴缓缓回头,目光冷漠至极地定格在他的脸上。
“不要……走。”
他脸上的表情因为某种痛苦压抑的情绪,扭曲得十分厉害,半点不复虞子婴刚认识他时那般和煦温润。
格桑万万没有想到,她在告诉他名zi 的下一秒,却是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那一刻格桑就像被魔鬼控制住似地,竟忘记了所有的顾及跟理智,伸手将她牢牢抓住:“……不要走。”
“保重。”
虞子婴负手,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