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拉开门,一只脚跨出门槛,刚准备偷偷溜走时,却赫然发现,院子里廖母正死死地盯着他!
吴义成大惊,迈出去的脚下意识地又缩了回来,退回到屋里。
屋里,廖氏也看到了,同样的大惊失色,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廖母已经抢上前来,嘴里狠狠骂道:“你们这对jia
夫yi
妇!老娘要把你们绑上去游街!让大伙都看看你们的丑恶嘴脸!让衙门把你姓吴的关入死牢!还有你这个贱妇,该浸猪笼,下阿鼻地狱!”
廖母一边骂着,一边急追进屋。
不料,这小脚婆婆奔得太快,一个不留神,被门槛绊了一下,整个身躯踉踉跄跄地向前冲出,最后一倒,脑袋恰好撞在了床柱上!
这种床柱,是支撑整个木床的立柱,四角各有一根,都是用坚硬结实的木料制成。
廖母撞了这一下,当场倒地不起,没了声音!
廖氏和吴义成惊魂不定,盯着廖母看了许久,没谁有上去扶她起来看看的意思。
在两人的心里,恐怕都是认为这廖母撞死了才好。
良久,廖母还是没动,这下两人才确定廖母是真死了,心下也是一松,当下又商量了一番,将廖母抬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还有一桩幸事,那就是廖母虽然骂得凶,但声音并不太大,可能是担心吵醒了孩子们,惹得她们跑出来看,那影响太不好。
只能说,廖氏两人运气不错,神不知鬼不觉的,便处理好了后续。
当天,廖氏便对外声称,廖母半夜起床,不小心自己撞死了。
廖洪海得到消息后,痛哭一番,便回家准备起了后事。
廖母头上的撞痕很明显,廖洪海也没有怀疑其它。
但是,廖氏毕竟是个村妇,惹下这种大事,心里免不了疑神疑鬼起来,半夜里经常做恶梦,梦到廖母站在她床边,死死盯着她。
她被吓醒好几回。
廖洪海还好言安慰她。
毕竟廖母属于横死,死状也不好看,廖氏受了惊吓发恶梦,也算正常。
但廖氏心知肚明,廖洪海的安慰没一点作用,她丝毫没有轻松之感。
一连几天,她还是噩梦不断,心神憔悴。
到了廖母头七这天,她再也忍不住了,趁着人都不在,匆匆上香祷告了一番,希望廖母不要再来纠缠她。
不料,却被廖青撞见了。
但廖青当时太小了,才两岁多点,这种年纪的小孩子,是记不住事的,廖氏也放没在心上。
哪里会料到,事隔十几年,廖青竟然又想了起来。
事实上,廖青还真的差点忘了。
如果不是廖氏太作,隔三岔五的来纠缠,以及为了防患于未然,他一直努力想要找出她的岔子来,他还真不一定能想起这些事。
“你这个毒妇!”
众人还沉浸在故事里,廖洪海一声怒吼,“啪”的一声甩了廖氏一个响亮的巴掌,又提起一脚,将廖氏狠狠踹翻在地。
末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潸然泪下,堂堂七尺男儿,口中呜咽连连,泣不成声。
“娘!呜呜……儿不孝!……呜……儿对不起您……”
原以为母亲只是自己不小心发生了意外,哪想到竟然是另有隐情,母亲是因廖氏与吴义成这对jia
夫yi
妇而亡!
心里的悲痛苦楚,无法言语。
廖青也心有戚戚焉。
但这种事,既然想起来了,就不可能瞒着,廖洪海有知道的权利,廖氏和吴义成两人也该得到应有的惩罚。
长痛不如短痛,这一关,廖洪海是免不了的。
过了一会儿,吴义成被押进来了。
许娇娇重点在听这边,偏房那里只听到叫了两声,估计吴义成也没抗几下,也招了。
根据文书的笔录,结果大致跟廖氏相同。
事情到了这里,已经没有疑议了。
马县令让文书呈上供词,看了一遍,便令廖氏和吴义成按印画押。
随后又召廖青和邓承武,三人一起商议了一番。
主要是廖青这里,事情重大,假酒一事倒成其次了。
最后定下:
吴扬松贩卖假酒,破坏许家酒坊之口碑,影响恶劣,关入大牢两年。
吴义成贩卖假酒,更与有夫之妇私通,后果严重,被处以黥刑,在脸上被烙了一个“罪”字,发配至边关作苦力。
廖氏贩卖假酒,不守妇道,罔顾亲情,道德沦丧,间接致人死亡,原本要被剥衣游街,但廖青考虑到廖洪海的感受,同时也为大宝小宝和自己考虑,少受人议论,便免了这一项,将其休出廖家,同样黥面,流放千里,终身不得回沙洲。
另假酒一事,由官府张贴布告,说明此事,廖氏等人所得全部充公,用于偿还被害人。
然后,廖洪海与大宝小宝也在假酒案子里,有知情不报的罪行,都各自打了十个大板子以示惩戒。
廖洪海挨板子的时候,一声不吭。
大宝小宝挨板子的时候哭喊不停。
特别是大宝,得知了他的身世,惶惶然害怕得不行。
小宝也如同在恶梦当中。
事情已了,廖洪海要走,大宝连忙跟上去,哭着求着不要丢下他。
廖洪海呆在原地半晌,最后叹了一口气,“作孽啊!”
一狠心,“你去吴家吧,吴家还有你兄弟的。”
大宝之前腿被打断了,接上的,后面又挨了十个大板子,精神也受到了巨大的打击,现在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