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帮腔说,“爹,廖青哥这样做本来就不厚道,他对老许家的几个侄子什么的多好?看见我和小宝两人却跟见了外人似的。不是我说,咱哥没成亲之前,不是这样子的,都是被他们老许家这家人奸滑的人带坏的,你看今天在团年宴上,明明他们家那么多好吃的,不给我们吃,我们还是客呢!
还有,爹,难道您没有瞧见吗?他们老许家吃得可是真好啊!大鱼大肉大肉包子的,肥得流油,谁家有这么好的生活?都是咱哥的功劳,咱哥做活计厉害,没考秀才之前在酒坊里忙前忙后的,考了秀才也帮他们做活计,咱哥一个人顶他们老许家三四个都不夸张的,他们许家却这样对我们兄弟俩……”
小宝也委屈,“三郎五郎几个不让我们吃肉,说话也太难听了,他们老许家就没有什么好人!那个许张氏老婆子,凶巴巴的整天骂我们娘,我多看她几眼,晚上都做恶梦的。我想着,是不是咱哥也怕这样的凶婆子,所以处处听凶婆子的话,要是不听凶婆子话的话,她也会凶咱哥,
要不,爹,咱们让哥回家来,不和他们老许家过日子了,有这么凶的公婆,那么凶的婆娘,是个男人也忍受不了,反正我将来是要娶个温柔的小娘子的,绝对不要臭凶的婆娘,给我再多的银子,我也不要……”
小宝的一番话,让廖氏眼睛一亮。
“他爹!”
刚才还是老廖,你个不中用的东西!
现在就是他爹了。
廖洪海看向她,直觉是没有什么好事情。
果然,廖氏提议道,“你和廖青的感情深,你们好歹是父子俩,很少红过脸,咱们廖青在老许家过这种日子,咱们当爹娘的也不能袖手旁观的,要不,你去和廖青说说,要是老许家真的这么欺负人,就让他与许娇娇和离了,你看成不成?合离了,他还有咱们廖家人,还可以回归咱们廖家村,咱们村里的里正不正是想要个秀才案首来扬名吗?咱们全村的人都欢迎他回家去,到时候咱们再给他娶个好媳妇,也不是什么难事,趁他们现在还没有生孩子,和离的话也简单,他回家来了,咱们也不和以前一样了,不怕没钱给他娶媳妇了,你说呢?”
廖洪海眼皮一跳,“简直是胡闹!好好的孩子,好好的姻缘,你提个什么胡乱的馊主意,你个婆娘大过年的,都说些什么混账话,不成!”
廖氏自个儿却是越想前景越好,“怎么就不成了?你看看廖青在老许家过得什么日子?屁都不敢放一个了,每次咱们来说话,他从来不敢为我们帮个腔的,还不是怕得罪了老许家,怕老许家给他小鞋穿的?以前就算了,后面中了秀才案首,老许家人还让他去挑猪粪,去卖猪,一身都是猪粪的!哪家人中了秀才,不是都供着养着,十指不沾阳春水了?只有他们老许家过分的很,不拿秀才案首当个人看,你出去访访,乡里乡亲的人都看见了,绝对不是我睁眼说瞎话,咱们的儿子,咱们不心疼吗?”
廖洪海是亲眼目睹,这点,他心里也是有些小疙瘩的。
“我问过了,是咱们廖青自个儿要做的,老许家事情多,缺少人手,廖青身强力壮的,自愿帮忙的。”
廖氏冷哼,“那也不应该,老许家这是欺负人!没人手帮忙,不知道花银子请人吗?他们家银子多得是,就是想欺负我们廖青,想压住他秀才案首的气势。他爹,我越想着越替廖青不值得,在老许家当上门女婿,也太受气了,秀才案首没必要受这个气,什么大家闺秀找不到的?和离了之后,将来再找个好人家的闺女,那县城里的大户小姐都配得,最好找个独女的大户人家,这样女儿嫁过来,整个家底都可以陪嫁过来,既让廖青长脸,咱们家又得了实惠,将来大宝小宝的事也不用愁了,你说是不是?”
她已经想到了美好的前景。
那种高门大户的独女,嫁到她们廖家来,廖家出了秀才案首,过两年,就变成了举人老爷家了。
她就是举人老爷的娘亲,再高门大户的小姐,嫁到她们廖家来,也是她的媳妇,也要孝敬她。
如果是独女的话更好了,又有人,又有钱的。
将来,廖青去求学,或者高中举人要去官场打点什么的,廖家都不用愁,直接找媳妇要就成了。
就算不是独女,只要是高门大户的小姐,能带来丰厚的嫁妆也成。
不用像现在这样,儿子中了案首,来老许家打点秋风什么的,都要看人眼色,受这么大的气。
廖洪海打断她的遐想,“你都说得些什么话?廖青与娇娇感情好,我们做父母的,怎么能拆人姻缘?这不是缺德吗?我廖洪海是缺银子,缺钱使,可不缺德!下次可别提这种混帐话了,让人听到了,戳脊梁骨的!”
说完,把床铺铺开,这柴房里好久没住人了,一股子冷气。
廖洪海也不在意,脱了鞋袜就上炕去休息了。
廖氏气结,“哎,老廖,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也是为了廖青好,你哪只眼睛看见廖青与娇娇感情好了?不过是新婚三天新鲜而已。真要感情好,许娇娇她这样对我们廖青?哪个女人不是把男人捧到天上去的?还有许娇娇对我的态度,你也看到了,她压根儿就瞧不起我们俩人,我们是廖青的爹娘,她瞧不起我们俩,就是瞧不起廖青,这样的女人,她能是个好女人吗?她配得上我们廖青吗?”
廖洪海不爱听这些话,翻个身背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