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张氏喷她,“是我外孙怎么了?你自己惹出来的祸事,临头来,找我们老许家出银子,谁知道是不是你与外人勾搭,故意来诓我们的?还有,就算是真的,一百两银子,你拆了我这把老骨头我都没有!你自己惹出来的祸,自己擦屁股去,你用命去换蛋子的命回来……”
蔡氏只管坐在地上哭,她是真的没有法子了。
被吓到了。
“蛋子是我们蔡家的根,如果真的能用命换他的命回来,我蔡花香绝没有二话。但是那些人是沷皮无赖,他们只要银子,我现在镇上的铺子也没有了,田产也没有了,就只剩下蔡弯村的老屋,又不值钱的,我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她现在连弄口吃的都难。
蛋子不是因为没有肉吃和她顶嘴,她也不会打他,他也不会离家出走,被人拐卖了。
许张氏怒道,“你没有值钱的东西,我们老许家就有了?蛋子跟你姓的,又是你害的,你没有办法了,我们老许家有什么办法?一两二两的可以想办法,一张口一百两的?哪里有?天上掉下来?”
蔡氏被骂得哑嘴无言,只会哭了。
眼巴巴的就瞅着许老三。
许老三神情痛苦难过,他也丝毫没有办法,这么大一笔数目,他这辈子想都没有想过。
一家人都急得团团转,蔡蛋子虽然不跟老许家姓许,但他实打实的,是许老三的种,是许家的外孙,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去死,也是不行。
特别是许有德,全程没有说话,但是烟袋子抽得凶得很。
蔡氏不回嘴了之后,许张氏又把她臭骂了一顿,许有德看向许娇娇。
“老闺女,你说这事情咋整?”
现在他已经养成习惯了,遇上大事情,他会下意识的求助于许娇娇的意见。
不止是他,老许家全家人都有这个习惯了。
总觉得许娇娇人有本事,有见识,遇上困难和危险,都是处变不惊,跟以前的她完全不一样,看到她在,就让人觉得安定,踏实。
许娇娇正在思索前几天送四郎他们几个去上学堂,听到那几句话的事情。
当时,她觉得奇怪,有人把她与蔡氏联系起来说。
又没有找到人,她还以为听岔了。
没想到……
是真的有人在盯她的梢,在打她们老许家的主意。
许有德出声问她,所有人都盯着她,她慢条斯理的开口道,“蔡氏,你报过官了没有?”
蔡氏连忙道,“不能报官啊!他老姑,信上写得不能报官,报官就要撕票的……”
“那信呢?”
蔡氏连忙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来。
她刚才因为着急,没想到把信给拿出来,现在一提醒,才把信给抖了出来。
许娇娇接过去,仔细的看了一遍。
字迹潦草,但是大意是蔡氏说得那意思。
“娇娇,是真的吗?给我们念一念……”
许娇娇从头念了一遍。
许老三听完之后,眼泪都出来了。
神情凄惶不止。
深陷的眼窝里淌出一行长泪来,“我去,我用命换蛋子的命,就算换不回来蛋子的命,我陪着蛋子一起上黄泉路,我们爷俩路上做个伴,省得蛋子害怕……”
许娇娇安慰他,“三哥,你别急,事情总会有办法的。”
许老三好不容易内伤养好一些,这要是气急攻心,说不定又要复发了。
她的三颗极品安神丸,不能白折了。
许老三流着眼泪道,“老妹儿,一百两银子是天文数字,我不能连累了老许家,不能连累了爹娘兄弟……”
他已经内心有了决断,不能拖跨老许家。
一百两银子,对他来说是天文数字。
他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条贱命,他这辈子都还不起这一百两银子。
他唯一能做到的事情,就是陪着蛋子一起上路,不让他孤单。
许娇娇道,“三哥不要说这丧气话,我们人多力量大,一起想办法把蛋子救回来。蔡氏,这信上面没有落款是什么人,你怎么说是赌坊的人?”
这一百两银子,她就算是有,她也不会真的拿出来交给绑匪去的。
这个头还开得的?
要是开了,她们老许家的小崽子们谁还敢出门?
不是天天提防有人把他们绑了去,来要银子的?
一个外孙能换到一百两银子,那亲孙子,不是要值二百两了?
只能寻思办法。
蔡氏咬牙切齿道,“我猜的,肯定就是他们。他们前脚来找我要蔡黑牛欠下的银子,被我骂走了,后脚蛋子就不见了,不是他们干的是谁干的?就是他们!是赌坊的人!他们都不是个人……”
许娇娇对二郎道,“你去把你廖青小叔叫过来,还有四叔都找回来……”
许老四不在家,酒坊里也不在,不知道去哪里晃荡偷懒去了。
酒坊走上正规之后,许老四负责安保职责,上次廖大刚来闹事儿,许娇娇把他们教训走了,顺便让坊内的员工都有了自我保护意识,有了集体荣誉感,就再也没有人来闹事儿。
许老四就帮些杂活杂工的,他就是能偷懒就偷懒。
许张氏为此还给他算了最低的工钱,发现一次偷懒就扣一天的工钱,这样,还是架不住他的天性。
一天半天的不见人。
也不知道搞什么偷鸡摸狗的行当去了。
现在许娇娇需要他们一起,想办法,出谋划策,不务正业的人,消息也稍微灵通一些,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