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木跳出了大殿,径直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出来时,打扮已然完全不同了。
穿着一件简单的素白色长锦衣,下摆处用深棕色丝线绣出了遒劲的桃枝,上面是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外披一件浅紫色的纱衣,头发用紫白相间的丝带绾出了一个略有些繁杂的发式。
整个人看上去,温婉而端庄。
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放浪姿态。
她在皇宫里的时候,其实都是这种打扮的,只不过今天特别素雅一点。
她是去拜见皇后娘娘的。
因为她生母很早就过世了,所以她跟皇后走得非常亲近,跟皇后的长子黑木真相对来说也走得最近,某些方面,她其实并不蠢。
“木眺拜见皇后娘娘!”
声音轻柔而明晰。
皇后是黑山皇的原配,年纪也有些大了,笑着拉她坐下,
“我刚好听说了你的事,说你昨天被大祥国使团抓住了?是怎么回事?”
“皇后娘娘!”
黑木眺一声轻唤,
千般不甘压心底,百般委屈上心头,眼眶一红,炫然欲泣,
“只怪我莽撞不懂事,惹怒了大祥国国师,脸被打肿了不说,还被关押在黑屋里,嘤嘤,整整关了我一天一夜!木眺无人可依,父皇又不肯帮我出气,嘤嘤,只好怨我自己活该了,呜呜呜……”
皇后连忙道:
“别哭别哭,这不还有本宫嘛?胆敢欺负我们家木眺,本宫绝不会轻饶了她!”
黑木眺放声大哭,
但没一会又收敛了些,抽泣道:
“皇后娘娘,父皇说,咱们暂时还不能动大祥国的使者,嘤嘤,这个仇,还是算了,木眺不能不顾大局,嘤嘤,这次的羞辱,木眺可以忍下来的,嘤嘤……”
皇后又将她拉近了一些,
“唉,可怜的孩子!多年来,我们黑山帝国怕过谁?现在是不能打杀大祥的使者,可这不代表不能惩罚她们!不过,事情究竟是怎样的,你仔细说来听听,若那大祥国师真的不把我帝国放在眼里,本宫自会给你做主!”
黑木眺的性子,她还是有所了解的,所以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要不然,她问都不问,直接上门问罪去了。
帝国的威严,不容挑衅!
黑木眺眼里闪过一丝喜悦,顷刻不见。
“皇后娘娘,我,我听说她们那个姓杜的使者,武功很高,长得又俊美,于是就想着去瞧瞧……”
说到这里,黑木眺红了脸,低下头,声音越来越轻。
皇后笑了笑,
“你这个泼辣的,还不好意思?是叫杜煜青吧?这人还是有点名气的,你继续说。”
黑木眺松了一口气,
“原本我只是想看看,可那个姓杜的说话好刻薄,居然说我是勾栏女子!嘤嘤,皇后娘娘,我可连他的手都没有碰一下啊!刚见面,我就夸他来着,说他好话,他却这么说我!嘤嘤,后来那个国师出来了,仗着她们人多,更是直接把我赶走了!
我有点不服气,就找了一些人,再次上门,想要讨回公道,哪怕她们给我道个歉也好。可是,万万没料到,那个国师凶得很,偷袭之下,直接把我的喉咙掐住了,把我的脸都打肿了,最后更是把我关了起来,嘤嘤,皇后娘娘,你看我的脸,现在还有些肿!”
皇后仔细看了看,果然还依稀可见未完全消褪的血色。
“这个大祥国师,也太猖狂了!”
皇后怒道。
黑木眺:“嘤,父皇说,咱们暂时还不能得罪她们,嘤嘤,我只是个弱女子,脸面也不值钱,嘤嘤,不如就算了,嘤嘤……”
皇后:“你是帝国的公主,岂能说脸面不值钱?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本宫倒要看看,那位国师到底是何等人物,竟敢不把我帝国皇族放在眼里!”
黑木眺心下暗喜,口里却道:
“皇后娘娘有此心,木眺感激不尽!可是,那个国师咱们现在还动不得!若是陛下怪罪下来,对皇后娘娘不满,木眺岂不是万死莫赎?皇后娘娘还须三思!”
皇后轻哼了一声,
“咱们这位陛下,可不是以前了,长生大道才是他的最爱,其它的,只怕都不怎么上心了。这种事情,有必要这么束手束脚吗?大祥使者现在是重要,咱们不取她性命,还拿她没办法了?你且放心,咱们好好谋划一番,定让那个什么国师栽一个大跟头!”
黑木眺大喜,“多谢皇后娘娘,为木眺做主!”
皇后这么做,倒不是全为了她。
黑木真就是她的长子,这段时间,她也大致了解了一些,几个皇子在那个国师面前都碰了壁,没讨到好处,她早就想见识一下了。
这次就顺便试试那位的斤两。
当然,在这之前,她还需要再次向别人打听一下,事情的经过。
她又不是孩子,虽然年纪大了所求不多,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不用顾忌陛下的想法,但也不能黑木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
许娇娇难得的,安静了一整天。
当然,这个安静,是指没人来找她们的麻烦,
她们的事情还是不少的。
比如去兵部看看那些召集来的士卒,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比如去工部附近散散步,顺便听听别人的讨论。
比如去司乐门驻地前后逛一逛,关心一下他们的日常生活……
话说都过去这么些天了,司乐门在山中的老巢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