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远山蓦然停在圣洁光柱的外围,沉思了一会,低头再看了一眼,这生活了数十年的地球,浑浊暗淡的眼神开始变得扑朔迷离。
十年之间种种事迹在聂远山大脑中快速浏览而尽,诸多苦涩的经历现在回味起来,还真是显得有些好笑。
不管此前如何,他现在算是回来了,而且他还带回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小家伙。
没有再多犹豫,聂远山展开滔天剑气萦绕在俩人的周围,顿时狂风呼啸,吞噬天地,蓝荧的剑气宛若要与皓月争辉。
聂远山毅然决然踏进这道光柱之内,进入未深,这小洞天便与外界完全隔绝,再也没有出路可言。
在俩人踏入光柱后,圣洁无瑕的光柱也逐渐分崩离析,直至与俩人一同彻底消散在地球之上。
进入光柱空间后,聂远山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那覆盖范围广阔的护体剑罡正在被空间内的灵力一点一点分解吞噬。
果不其然,这片天地之间那股强横的撕扯能力依旧存在。
十年前经过这里时,便是那股仿佛掌控一切的灵力将自己的修为全部封印消失。
而现在,随着自己等阶的突破和携带着张灵的原因,那天边袭来的纯白灵气比之前更要强横,仿佛誓要将两人撕扯得粉碎才会罢休,恐怖如斯。
“老头……咱们进入了你说的天道之内了吧。”
张灵在进入圣洁光柱后,体内的毒灵,完全被空间内纯白灵力给压制下去,随后未过多久便恢复了意识。
聂远山见张灵醒来,伸手用灵力扫视张灵全身每一处魂魄,眯眼笑道:“嗯,臭小子,你真是命不该绝啊。”
“我能感受到体内的毒物被这空间内的白色光芒压制得死死的。”张灵长舒了一口气。
张灵清楚他这条命能苟活至此,是有多不容易,在他遇到聂远山后,经过后者的教诲与治疗,张灵对生命有了重新的定义和期盼。
他誓要好好的活着,亲自去查询当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真相。
“没错,这里的纯阳灵力正好克制你体内的毒灵,浸心透体,对你这种毫无修为的菜鸟来说,这算是一场筑基淬体的好造化。”
聂远山眯眼望向浩瀚无边的蓝荧剑气,回答完张灵后,又陷入了短暂的沉思,随即从左手无名指上,摘下一枚剑纹古戒,递送到张灵手上。
“这是……老头……你。”
看着递过来的戒指,张灵暗淡无光的眼眸中,泛起不可思议的目光。
话未说完,便被聂远山手一挥示意闭嘴。
“别再把它给送到当铺去当了,它是老夫我这一生的心血,如果有幸,你能安全到达那块大陆上,你就会明白该如何使用它。”
聂远山回想曾经小张灵把古戒拿去当铜卖换糖吃,又好气又好笑,也好在地球上没人知道这是何物,不然这肯定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这可是连你那宝贝孙儿都舍不得给的东西……老头,要不你收回去吧。”
张灵双手递还,他知道这对老人而言意味着什么,也不奢望能得到它。
老人养育自己这些年里,已经是把自己当孙儿一样对待。
没有一技之长的老人,每个月只能跑到工地上,辛苦挣钱供自己上学。
空闲之时,还把那片大陆之上的所有知识都倾囊相授,而自己却从来没正经的唤过他一句师父,如今他还把视为生命的戒指赠送给自己。
想到以前,调皮作孽的自己给老人惹出一次又一次的大麻烦,顿时,今天刚满二十岁的张灵已然泪流满面,哭得像个孩子。
张灵被毒灵折磨二十年,都没因为病痛而哭过一回,可想而知青年性格倔犟如牛。
好在老人的教导下并没有因为绝症和痛苦,性格就变得怪癖阴沉,反而变得更积极向上乐观开朗。
这回比较意外的是,老人并未像以前那般吹胡子瞪眼,责怪张灵哭鼻子。
聂远山从张灵手上接过古戒,并亲自将戒指戴上张灵左手的无名指上。
“老头……”
剑纹古戒戴上后,任凭张灵如何扣弄,古戒像是长在他手指上一样,就是摘不下来。
张灵憋屈着脸,就差流出两只大鼻涕来恶心老人,那哭泣的模样把整张俊俏的脸庞算是完全给毁了。
聂远山扭头邹眉挥手,用粗糙长满老茧的手掌按压在张灵脸上一阵乱揉。
厚实的手掌抹去了青年眼角的眼泪和沮丧的神情,随后丢下一句让青年哭笑不得的话:“瞅瞅你现在的熊样子,还说要帅过老夫那孙子,做梦!”
老人会这么快就把身家全部托付给了自己,张灵大概也能猜想到是何缘故,接下来肯定不是离别就是诀别。
“老头,你可千万别死了啊!”
张灵能忍耐毒灵蚀骨的痛楚,却不知道用何办法去平复内心深处的担忧与惆怅。
如果与这位亦师亦父的老人分离,他想不到那是何种场景。
毕竟他这一生前半段都是辗转流浪的居无定所的日子,好不容易后半段遇到了上天派来拯救他的老人,现在又说分开就分开,张灵一时之间万分不舍。
“呸!你小子怎么总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没一句话中听。”聂远山勾手就在张灵脑壳上轻轻敲了一板栗,故作严厉的教训道。
张灵软绵绵的趴在老人背后,任由老人训斥。
“这片小洞天之内的纯阳灵力十分排斥外来入侵的灵力,我这昊天剑罡怕是也支撑不了多久,这类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