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天色,已经漆黑一片,连微弱的星光都被那一片渐渐移动的乌云遮蔽住了,姜氏心想都已经这么晚呢,萧阳公主遇刺是不过是今儿下午的事情,既然这时候都还没有出事儿,那应该就是压根儿就没有查到自己的头上。
想到这一点,姜氏立马故作镇定的说:“是啊,翠柳说得对,本夫人不能自乱阵脚,本夫人还有芮儿和康儿呢,我那可怜的芮儿只有我这一个娘亲疼着了,翠柳,这件事情一定不能让老爷知晓了,明白吗?”
姜氏想通了,又端上了她大家夫人的做派,目下无尘的模样,仿佛谁也入不了她的眼,谁也配不上她的一句话。
这一次,却是姜氏想得太简单了,萧阳公主遇刺的事情不是没查到她的身上,而是还没有开始查,若是查了,她姜氏又怎么可能逃的了。
“你们主仆二人说什么不能让老爷我知晓啊?神神秘秘的,还不让老爷我知道!”正好刚刚回府的郭继听到了姜氏那一句不能让老爷知晓的话,郭继的心中好奇,便问了这么一嘴儿。
这一问正好问在了姜氏的伤疤上,瞬间就变了脸色,支支吾吾的说:“妾身能……能瞒着老爷什么事儿啊,妾身不过是个翠柳玩笑了几句,是吧,翠柳!”
“是啊,老爷,奴婢正和夫人说着咱们罕都鼎鼎大名的四大公子呢,夫人说老爷年轻的时候,那四大公子一个也是比不上老爷的,奴婢便和夫人调笑了几句,夫人嘱咐奴婢这些话不能让老爷知晓呢!”翠柳不动声色的将姜氏说的话揭了过去,随意编了几句瞎话,能令郭继开怀的瞎话。
果不其然,郭继听了开怀大笑,看着姜氏的目光愈发的柔和,就像是三月里和煦的春风,连姜氏都不敢相信从郭继的眼睛里能迸发出那样的目光。
姜氏看着这样的郭继,赞赏的朝翠柳点了点头,无可厚非的是认可了翠柳的急中生智,也鼓励翠柳的机智。
“老爷,妾身还不是怕老爷知道了笑话妾身的眼皮子浅吗?您看,老爷知道了果真就取笑妾身了。”姜氏也是惯会来事儿哄人开心的人,翠柳都已经将话说到了那种程度,她若是还不明白,就枉活了这么多年。
夜已深,更深露重,天色越晚这天气也就越加的寒冷了,而姜氏的屋子里却是一片火热,连刺骨凌人的寒风都吹不散一室春光。
清晨,窗棂透过的光比往日更加的明亮了,七月诧异一样的时辰,为何会有这样不一样的变化。
窗外一片白茫茫,枫院中最多的便是枫树,秋日的北风带走了似火的枫叶,这一个冬季,一场风雪后,又赐予了枫树一件白衫。
一夜天明,颇有一种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错觉,一夜之间,院子里不再是单调的落叶,而多了一种陪衬。
“公主,是下雪了,这不过一夜的功夫,就已经是白雪茫茫了,不过,这罕都的雪果真是比永安城玩多了,咱们永安城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雪,只是公主身上有伤,却不能见这初雪的美景了。”灵柔柔的声音听在七月的耳朵里却是刺耳极了,这分明是在刺激自己嘛!
不过,七月才不想搭理灵呢,这丫头明明就是想要引气自己,她可是见过无数世面的人,怎么可能被区区一个小丫头骗了去,这雪景何时不能赏,到了靳国,以后的日子里最少不了的就是雪。
七月无动于衷的躺在床榻上并不搭理灵,自顾自的想着自己的事情,还时不时的注意注意灵这小丫头。
“灵,你即玉姑姑如何了,昨日本公主睡熟了,竟然忘了即玉,她的伤是不是也很重啊?”七月难过的问,她没想到临时改变的主意会让即玉和十一遍体鳞伤,心中不安极了。
听七月提起了即玉,灵再也忍不住了,急急的说:“公主,即玉姑姑让奴婢告诉您,她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只不过是一些小伤,不碍事儿的,昨日李太医让徐太医给即玉姑姑看了,栀灵当时就在即玉姑姑的身边儿,奴婢后来特意问了栀灵,栀灵也说没事儿,只要好生静养就好了,只是公主的伤差点儿就伤及心肺了,以后怕是要调养好一段时间了。”
昨日灵是一直跟在李太医的身边打下手的,公主是女子,李太医是男子,自古以来男女有别,更何况还是金枝玉叶的公主殿下,处理伤口这样的事情自然也就落在了灵的手里,灵看着那不断渗血的伤口,她都吓得脸色煞白了,李太医说了,幸好那剑偏了偏,不然就无能为力了。
七月特意让灵将窗子打开了一个小角,灵原本是打死都不同意的,还是七月好说歹说她才愿意开这么一个小角,透过窗角,白茫茫的雪有些刺眼,天边已经放晴了,今儿又是一个好天。
“灵,云大人和暮叔是否已经来了?”七月开口问道,今日云大人和暮西是要进宫的,为了他们的那一个计划。
灵认真的道:“公主,云大人和暮统领就在隔壁呢,他们早早的就来了,只是公主睡得正好,奴婢不敢惊扰了公主,天儿正冷,奴婢就自作主张让云大人个暮统领去隔壁避寒了,公主若是有精神,奴婢这就去请二位大人,不过,公主的榻前应放上一扇屏风,毕竟男女有别。”
说着灵就自顾自的吩咐人去搬了一扇屏风将七月的床榻遮了起来,七月连反驳的话都还没有说出口,视线就已经被隔断了。
片刻之间,云大人和暮西就进了七月的闺阁,原本这是不合礼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