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说过自己只管后院的事,萧怀瑾便一脚把事踢到了绾香的面前,也不顾刚才自己是不是说过‘不舒服’之类的话。
绾香抿起嘴角,扬起下巴示意齐鸢坐下:“那襄王妃怎样觉得?”
她倒是不客气的坐下了回答:“太宗庇佑,皇室子孙枝繁叶茂,独独六哥这枝还未曾开花结果。
我家王爷时常与我说起这件事,都觉得十分惋惜。倒也不为别的,就为了个家宅兴旺。想想也可能是六嫂太过劳累,所以顾不得后院的事。
来之前我求了太史令给我家的姑娘看过面相,就数阿筎……”说着她身子朝前凑了凑:“就数阿筎好生养。所以我把她带来给六嫂瞧瞧合不合眼。”
绾香放下棋子抬眼看看那个齐筎,抿了口茶才问:“齐筎应该是齐候府孙姨娘所出吧?”
说完又抬眼瞧了下齐筎,她似乎对绾香熟悉齐候府内宅之事感到十分惊诧。绾香不紧不慢的说到:“女子无出,乃休妻大罪。
王爷眷顾,不愿意休了我,所以襄王妃你就来替我分忧了,真是及时雨。”
她似笑非笑,叫人难以捉摸。这话怎么听都还有后半句,但绾香就是不再张口,叫齐鸢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憋了半天才说到:“六嫂,我不是……不是说六嫂你……”
“我无后是事实,你不说我也知道。只是这人留不留,还是得看王瞧了顺眼与否。”
“六哥在前厅都看过了。”齐鸢佯装面露难色:“还是六嫂觉得有何不妥?不大愿意?”
绾香并不急着回答,想了好一会才说:“倒是没有什么不妥,齐筎妹妹好歹也是齐候府的人,到王府做个妾室,真是太委屈了。
先前我的名声在皇城就不算好,怕是在别人眼里,我得把位置让出来才算行。”
“怎么会?能进平南王府算她的造化,只要六嫂不嫌弃就叫她好好伺候你和六哥。若是做错了事,全按照家规来办。我和父亲绝不会说半句‘不’字。”
除了塞女人这群人怕是也没别的招数了,刚才齐鸢指自己鼻尖说自己无所出萧怀瑾膝下无子,若是自己把人再给挡了去,可不就多了个善妒的罪名。
她若佯装无意的把事情散落出去,合兴楼那舌灿莲花唾沫横飞的说书人还不说上十天半月的?
摄政王的正妻无出又善妒,萧怀瑾倒是能落个专情的美名,自己可就要被湮灭在人的口水中了。
“六嫂?”
“女子以夫为纲,王爷若是说纳妾,纳了倒也无妨。叫他亲口知会我一声,我定把喜事办得风风光光的。”绾香对一旁的丫鬟摆摆手,丫鬟过来掀开绾香身上的褥子,扶着她下榻。
齐鸢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听绾香说到:“我实在是乏累到不行了,就不多留你。我叫下人备了席,等下筎妹妹陪着我家王爷吃过了再走。”
绾香也没再给齐鸢插话的缝隙,既然萧怀瑾把他们踢到自己跟前,自己再把人给他踢过去就是了。
也顾不上他们是怎么想自己的,绾香就这么走进了帷帐里,剩下的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
最后齐鸢还是冷眼瞥着自己的妹妹转身出了门,绾香躲在帷帐里听到人走的声音,叫过丫鬟小声说:“秋荻,你去看看人走了没。”
丫鬟钻出帘子看了看:“王妃,人走了。”
绾香这才走到妆台前,对着铜镜里的自己轻叹了口气。那个叫秋荻的小丫头站在一边问绾香:“王妃,是不是要去吩咐备席啊?”
“嗯,去吧。”刚拿起嵌着红豆的牛角梳看了看,绾香突然又改变了主意:“等等。”
“王妃。”
“去厨房取些新做的梨果子,送到前厅给王爷就茶吃。”
“那席呢?”
“不备了。”
梨果子一送去,萧怀玥看不出来暗藏深意。
齐鸢拿起圆圆的梨果子,即刻明白绾香这是在叫她赶紧‘离开’麻溜的滚蛋。心里自然是气到不行,哪里还有心思在这吃席?
后院的绾香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屋里挨个药草闻味道。甫玉对着书仔细辨认药草。秋荻坐在一边抱着药杵捣药,时不时的问问绾香这个是什么那个是什么。
等萧怀瑾回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朝着绾香勾了勾手指,绾香便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凑到他跟前:“他们走了?”
“你那样明目张胆的轰人家,人家怎么可能不走?”
绾香没说话,跟着进屋替萧怀瑾替他解了衣带,换了件轻巧宽松的外衫套到他身上。
葱白似的手指在他眼前来回晃悠,晃悠的他心都乱了,干脆一把将人抱进怀里:“你真是够机灵的?把麻烦甩到我身上来。”
“人家给你送妾,你却强推到我这。”绾香伸手把人推开,挂好他的外衫:“我一会被人嘲笑无所出,一会被人说善妒。王爷不想要的人就叫我来得罪,真是好算盘。”
“嘲笑你?”
绾香拿起一旁的担子扫着衣裳的尘灰不吭声。
萧怀瑾想要拉过她的胳膊却又被甩开,干脆从身后一把将人抱紧,强硬的吻在她嘴边:“是我不好。”
低沉的声音掺杂着温柔,总是叫人想气都气不了,无奈把掸子放到一边:“齐鸢也不傻,怎么会明面上说啊?左不过是和我那盘‘梨果子’一样,暗里说了几句。连你们萧氏祖宗都搬出来了。”
“哦?这么厉害?看来我的绾香棋逢对手了?”
“王爷还是别嘴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