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朝抢妆粉的人低了下头,绾香才转身离开。出门后杳儿心里还是有些不悦:“那人怎么如此放肆,人家到手的东西也要抢。”
“小心些说话,那人可是咱们未来的主母,得罪主母可不是好事情。”
“你说她是南疆公主?也是女扮男装?”
“在藏香阁住了这么久,你怎么还是分不清男女?刚才那掌柜可是一眼就看出来了,而且还看出我是平南王府的。”
“怎么看出来的?”
绾香指了指自己的玉冠:“刚刚受到的殷勤,可都是沾了王爷的光!”
见了那公主,绾香并不觉着心里难过。因为她就是敢肯定,萧怀瑾受不住她那脾气秉性。
许是在南疆骄纵惯了,到了中原也还是那样的性子。
绾香一边想着那个南疆的公主,一边朝院子的方向蹦跶。刚蹦跶进屋,就看到萧怀瑾在那坐着。赶忙站好,轻声唤了句:“王爷。”
“去哪了?”
“长街。”
话刚说完,萧怀瑾重重的把茶盏往桌边一摔。
绾香心里寻思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一边赶忙跪在地上。听着头顶的人说:“还带着我的玉冠去见南疆人,是不是生怕皇上怀疑不到我与南疆勾结?还是你嫌命长,想我早早了结你的性命?”
“王爷,今日与和亲公主遇上纯属巧合。属下对王爷绝无二心。”
“哼。”萧怀瑾冷笑了一下,继续佯装生气的说:“绾香,我由着你在府上任性,可不由着你到外面去放肆。”
“属下不敢。”
萧怀瑾伸手捏着绾香的下巴:“当真不敢?”
“不敢。”
萧怀瑾这才放下绾香的下巴,虚着眼睛看她:“抢东西也抢不过,还叫人看出是平南王府的人,真是丢尽本王的脸。”
绾香垂着头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抬头看,萧怀瑾把一个锦盒放在桌面上。伸手打开锦盒,里面是刚才自己看的那个破旧的木盒。
“怎么……怎么在王爷手里?”
“好生收着,这半月里不准再出门了。”
“是。”
再有半月萧怀瑾不是就要大婚了?
绾香闷头盯着萧怀瑾的鞋尖,直到他走了才起身去拿桌面上的盒子。
尽管他刚才发了好大的脾气,但绾香并不害怕更不怨懑。握着盒子好半天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才写封信交给杳儿:“传回北浔。”
“是。”
自那以后,绾香就再没出过平南王府。
眼看王府上四处都飘着血红的长绸,挂着通红灯笼,贴着火色的喜字。初春偶然飞过来几只鸟儿,鸣叫几声,显得院子里更加热闹。
绾香推开窗靠在一边,应景的红纱裙下露出一只皙白的小脚,白净的双臂耷拉在窗边,鬓角的发丝被春风吹到了嘴角。
算算日子,好像就快到三月初十了。
“杳儿,王爷的喜服送来了吗?”
“早就送来了,后日便是初十了。”
看看外面万顷碧波,阳光和煦。如此景象,绾香还是叹了口气:“这么快。咱们离开北浔也有两月了吧?”
“嗯,两月了。”
“北浔来信了吗?元侯府如何了?”
“元侯府办了丧事后倒没有什么动静,不过姑娘还是听王爷的话,老实待着好些。”
“那个脂粉铺子呢?”
“脂粉铺子是翊王手底下人开的,还在查。”
“哦。”
离婚期越近绾香越待不住,总想出去透口气。杳儿小声的问:“姑娘又在想事情了?”
“没想什么。”说着话,绾香一手扯起自己的衣袖。这颜色,和那年万毒窟溅起的血水一个样。
……
三月初十,再不想叫这天到来,它也还是来了。
那日绾香活脱脱被外面的闹声给吵醒,不情不愿的起来梳妆。杳儿一进来,绾香便问:“你怎么没去看热闹?”
“没什么好看的,还没有咱们藏香阁选花魁热闹。”
听到杳儿如此比较,绾香忍不住笑了:“王妃怎么能和藏香阁的丫头比?这话被听了去,你怕是要挨打。”
“她想打便打,姑娘不是说过,咱们都是亡命之徒,还怕这一顿打吗?”
绾香笑了下,静静的听外面喧闹的声音。学着萧怀瑾的样子,自己和自己下棋。
等宾客走尽已是深夜,绾香听着外面安静了才走出院子,拎着酒坛爬上屋顶。一边吹风一边赏月一边喝酒,看上去一副乐得自在的样子。
这会那两个人在干嘛呢?萧怀瑾是不是已经掀起王妃的盖头了?烛火不灭,绾香就一直眼巴巴的看着。
“你在看什么?”
冷不丁冒出来这样一声,绾香差点从屋顶翻下去。好在萧怀瑾及时抓住了绾香。
“王爷?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刚上来。”
“王爷不洞房,跑这来干什么?”
“本王洞不洞房也要听你的?”萧怀瑾冷着眼睛看绾香。
绾香被他抱在怀里,好像看到他眼睛里闪着暧昧的神色,绾香拍拍自己的脑门:“哎……喝多了,都出幻觉了。”
萧怀瑾不理会她胡说八道:“你夜夜爬到房顶上看,到底看什么?”
绾香朝下看便是萧怀瑾的屋子,握着酒坛所答非所问:“王爷还是去洞房吧,新婚之夜良辰美景,春宵一刻值千金……”
“我不缺千金。”
“是,王爷南疆一战名威四海,现在又娶了南疆公主羚昭做小娇妻……哎……此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