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妈妈掩住鼻子皱眉,抬手扇了扇面前的空气,闷声道:“猴急什么?!人在这儿还能飞了?”
那流浪乞丐咧嘴笑着,哈腰点头的连声称是:“晓得,晓得,这卞京谁不晓得苏妈妈的名声。”
苏妈妈这才松缓了眉头,把慕容妤往里头一推,便张罗着人都离开了。
一看便知道是老把戏了。
门从外头被锁上,隐约能听见苏妈妈吩咐留人看守的话,眼前的人随意在衣服上擦了把手,便朝着慕容妤过来了。
这屋子里空荡荡的,只瞧见角落里搁了块长木板,挺厚,大概是苏妈妈瞧她这瘦瘦弱弱的身形,是不信她能有多大力气的,所以也没检查屋子,认定了她是逃不脱这男人的魔爪。
慕容妤朝着角落退,在木板前不远停下了脚步。
“呵,这小娘子不哭。”流浪乞丐舔了舔嘴唇,上上下下打量慕容妤,眼神龌蹉下流,瞧得人反胃,“这是得罪了哪个贵人?老子还是头一回尝个雏儿。”
慕容妤勾了勾嘴角,侧身躲开他伸过来就要抓衣领的手:“手绑着,可没意思得紧。”
他哪儿见过这架势,常年替苏妈妈跑腿打探消息,偶尔能捡得到几个破鞋,得罪了客人,或者是得罪了苏妈妈,赏给他开开荤的。
那些小娘子,一个个哭得寻死觅活的,从这仓库里出去,不出三日定然多一具尸体。
他是水仙阁的‘死刑’,人人都晓得。
看多了那些哭得撕心裂肺,恳求他放过自己的女人,头一回有女人对着自己笑了,他这颗心瞬间就飘到天上去了。
“没意思?嘿,确实是没意思。”他笑得更变态一些,抬手抹了把鼻子。
搞多了强的,遇上个要顺着自己的,他也自信慕容妤这小身板逃不出自己的手板心,是以慕容妤冲他伸长了手的时候,他都没多想,便替她松了绑。
捆得久了,手腕又疼又涩,慕容妤揉捏了一下,警惕着这男人,见他嘴里嘟囔着污秽言语便朝自己扑过来,眼中闪过阴冷神色,瞅准了位置,快准狠的抬脚踹在了他的命根子上。
那流浪乞丐一点警惕心都没有,满脑子的yín_luàn之事,从没见过哪个娇滴滴的姑娘家到了这种地步还有反抗的余地的。
挨打挨骂,撕了衣裳便面如死灰老实了。
慕容妤自己险些反坐到地上,这一脚踢了十足力,那流浪乞丐面如肝色的撞到墙面跌坐下去,涨红了脸捂紧自己的裆部,痛到张嘴无声的喘息,险些背过气去。
他抬起眼看慕容妤,已然是反应过来自己上了当,口水滴下来几颗,从嗓子眼儿里骂出声来:“小贱蹄子!老子今天。。。老子今天要你的命!”
要她的命?
慕容妤冷漠的看他一眼,从方才的话里,便能听出不少姑娘折在他手上过,想来这地儿也是个销赃毁尸之地,才会荒废成这样。
闷声撞到墙上,伤了要害又喊不出声,是以外头守着的人并没有听见什么剧烈的动静,慕容妤走到角落拿起那长木板,拖到他面前,阴影笼罩下,像是宣判他恶行的阎王般。
流浪乞丐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他慌张腾出一只手来想挡住:“别!别!”
大概是知道慕容妤要做什么,求饶的话还没说出口,慕容妤便狠狠地用木板砸向了他的脑袋。
一下接着一下,脆生生的响。
她脑袋里边是一片空白,她活了十五年,冷漠凶狠要强,逼着自己内心强大到没有任何事情能让她屈服求饶。
可她到底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杀人这种事,她是第一次。
眼泪不争气的从眼眶里麻木的滚下来,手上的动作也渐渐变成惯性,那人已经不动了,最开始的时候还能感觉到他挣扎,现在拍着的只是一具软绵绵的躯体罢了。
声音沉闷又有节奏的传出这破旧的屋子,门锁被打开,她被几个壮汉叩住手押紧的同时,听见尖叫着的苏妈妈从身后冲了进来。
慕容妤的发抖变成一种茫然的镇定,她看见苏妈妈的背影,撇了那男人一眼,脑袋被砸的血肉模糊的,眼睛瞪得溜圆,一副不瞑目的模样。
她简直要疯了,转身恨红了眼睛,快步到慕容妤跟前,拉扯住她的头发便拖出了仓库门。
苏妈妈把她甩在空荡的院子里,因为气愤声音都尖锐起来:“打!”
屋里那个是她卞京城里最得力的情报头子,他死了,这些年经营的他身后的那些东西就全没了!
要想再重新培养一个,多年的时间物力,全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要砸进去!
吼完那一声,苏妈妈依旧顺不过气,领头呼了一巴掌在慕容妤脸上:“你居然敢杀人?!贱人!”
慕容妤突然就笑了,做到这个份儿上,苏妈妈喊出来的话依旧是打,而不是杀了,可见慕容馥要折磨她的心,远不在这一两日上。
“我敢杀他,你敢杀我吗?”
慕容妤的话很轻,她在苏妈妈脸上看见了一闪而过的惊惶和迟疑,短短一秒,便验证了她的猜想是正确的。
苏妈妈下巴气得发抖,凑近到慕容妤眼前:“留着你这贱命一条,今日便叫你晓得什么是生不如死的滋味儿,我倒要看看你这硬骨头,究竟是不是真的铁做的!届时你就算跪着磕头求妈妈我给你个痛快解脱,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