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买下这个小女孩,奴隶主看这个小女孩本来也干不了什么活,自然乐意低价卖给我。我和杨坚把小女孩带到医馆治伤,我要回宫,不能把她带在身边,于是同杨坚商量看能不能把她带回家照料,杨坚拒绝了,说自己能帮她一时,却不能帮她一世。他向我建议,把小女孩送到城郊专收留无家可归孩童的益坚馆。
我向馆主大致了解了一下益坚馆的情况,益坚馆是七年前的一位好心的公子资助建立的一处收容孤儿的住所。不过,这些孩子并不是白吃白住,每天早上他们都要去修桥修路或建房的工程地干活,赚取每个月的生活费,这是为了锻炼孩子们在艰难环境下独立生存的能力。午间回来,会有专门的教书先生教他们读书习字,让他们日后能够识字谋生。不过仅靠这些孩子赚取的钱并不足以支撑整个益坚馆的花费,所以那位好心公子每月都会寄来一笔钱,维系益坚馆继续支撑下去。
我惊讶于馆主的心思周到,不仅让孩子读书识礼,还培养孩子独立生存的能力。馆主不好意思道:“哪里,这都是莫公子给出的主意,我只是替他照看罢了。”
我暗思,不知这位莫公子是何人,竟如此善良温厚。
小女孩见我要走,什么也不说,只是害怕地拉拉我的袖子,用哀求的目光看着我。我安慰了她好一阵子,说这里人都很和善,会有很多哥哥姐姐陪她玩,照顾她,保护她,并保证我很快就会来看她,她才肯放开我的袖子。
入馆的人必须要登记名字,小女孩没有名字,于是我给她起了一个名。萧静好,寓意一世平安,岁月静好。
走在回宫的道上,一辆车马从宫门缓缓驶出,我认出那是宇文护的车驾,骤然觉得眼前马车一晃,随即便倒了下去。
醒来时已是在冢宰府,宇文护目光凝重,对我道:“青蔷,大夫给你把过脉了,说你是中毒了,中的是一种慢xi
g毒药。”
我佯作一惊,“我中毒了?怎么会——”
宇文护问道:“你知道是谁给你下的毒么?”
我害怕的摇摇头,“我不知道。”
宇文护沉思,分析道:“前些日子,你整顿司计司和司膳司事务,虽然遏制了内宫的贪污风气,但也触动了一些人的利益,有可能是对你怀恨在心的女官做的。再者,你和陛下在一起坐月吹箫的事多少也传到了后宫妃子的耳朵里,保不齐她们会心生嫉妒,使计谋害你。”
“青蔷,这宫里危险重重,你可要小心呢。”
我决定继续误导他,心惊道:“那我该怎么办,不成,继续待在宫里我会被害死的,我要出宫!”
宇文护阻止道:“出宫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没有陛下的允许,你一辈子都得老死深宫。就算你逃走了,陛下还会把你抓回来的。”
我激动道:“那又怎么样,我一定要出宫,我再也不想在那个地方呆下去了!”
六神无主之下,我抓住宇文护这根救命稻草,“大冢宰,你帮帮我,我不想死。只要你能让我出宫,我什么都愿意做。”
宇文护深邃的眸子精光一闪,慢慢道:“寡人会为你寻来名医替你解毒的,你想要出宫,寡人也可以帮你。不过,你真的什么都愿意做?”
我坚定地重复道:“只要能让我出宫,我什么都愿意做。”
宇文护幽幽道:“那好,记住你说的话。”
回宫之后,我向宇文邕禀报了我和宇文护的对话,宇文邕得意道:“鱼儿终于上钩了。”
然后宇文邕又想起了我,关切道:“你怎么样了,昨晚没事罢?”
说着还想伸手过来摸摸我的额头,我倾身避开,面无表情道:“青蔷无碍。只要陛下大计能成,其余的,都不重要,不是么?”
宇文邕的手停滞在半空,自知理亏,不敢再向前一步,只是轻声道:“你也累了,快回去休息吧。”语气中带着柔软小心翼翼的味道。
我侧身告退。
我满身疲惫地走回文书院,一到门口便见泠儿站在门口等我,“青蔷姐姐,你可回来了。昨天我来找你,发现你没回来,怕你出事,急得去向陛下禀告。后来大冢宰派人来说,姐姐你晕倒在宫门,暂且留宿冢宰府一晚。我还是担心,一早就在这等你,还好你平安回来了。”
我走进院子,她亦跟着进,我看着她额上细细沁出的汗珠,有些感动,忍不住抬袖替她拭去,“你在这等了多久?”
泠儿不好意思地笑笑,“也没多久,总之青蔷姐姐你回来就好。”
我摸出怀里的钥匙,打开房门,请她进来,拿起桌上的瓷白水壶,倒了一杯水给她。泠儿显然很渴,但她还是没接过水,只见她又倒了一杯,端着水杯,眉眼弯弯如春日的溪流,“青蔷姐姐你也渴了吧,我们一起喝。”
我看着她细心关怀的神情,不禁笑笑,饮下白水。
喝完水,泠儿问,“对了,青蔷姐姐,你怎么会晕倒呢,是不是生病了?”
我拈着水杯,轻轻放下,“我只是累了,休息一下好了。”
泠儿关切道:“既然青蔷姐姐身子不适,司计司和司膳司的事就先放着,反正有典计和典膳看着呢,不会出乱子的。姐姐不宜操劳,当好好休息才是。”
泠儿细心地将我扶到床上躺着,再三嘱咐我好好休息,临走时还帮我把门掩上了。
一觉醒来,发现院子里有窸窣的响动,轻轻推开红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