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过后,甄西脸上的绯红已然褪去,她不再燥热不安,情毒已解,但是,她因为受伤过重,而昏迷了过去。
她衣服上的血迹早已干透,那衣上的血迹,分不清是从伤口流出来的,还是这一次疯狂的处子血。
他迅速的穿好衣物,并轻轻地替她穿着衣裳,尽管这破烂的衣裳已不能蔽体,他依旧一件一件仔细地穿着,那手触碰到她身上的伤痕时,他气得有些发抖。
那些伤口犹如一把把锐利的尖刀,一刀一刀剐着他的心!一滴泪从他的眼角留下,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用自己的披风,小心翼翼地将她裹好,轻轻地将她抱起,纵使,他心如刀绞、满是怒意,此刻,对她依旧是温柔的,像一颗珍宝一样,细心地呵护着。
他抱着她,一跃而起,穿梭在那片刚刚还充满杀戮的树林,直至过了树林方才停下,他抱着她在空中旋转,缓缓落地,走出了树林。
所有参与狩猎的人都已经回到出发的地方,准备今夜的烧烤晚会,唯独楚北黎和他的甄夫人未到,他们似乎都不急着找他们,因为他们不觉得黎王是遇到了什么危险,而是认为那顽劣的黎王指不定和他的夫人在哪里逍遥快活呢。
只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当黎王和那甄夫人出现在他们视线时,会是那样一番情景。
或许在场的所有人都忘不了:黎王抱着他的甄夫人,缓缓地从林里走了出来,一向温和好说话的黎王,那一刻却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他眼中燃烧着愤怒地火焰,让在场看到的人都有一种会被那火焰灼伤的错觉。
而他怀中的人儿,却也不再是传闻中英气逼人的女子,她是那般娇小、柔弱,头发凌乱不堪,那绝世的容颜此刻亦是苍白的、毫无神采!
她裹着黎王的紫色披风,紧紧地闭着双眼。
太后娘娘见到此番模样的两人,第一个站起身来朝他们快步走去,焦急地问道:“黎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西儿她……怎么了?”
楚北黎没有回答太后的问话,而是扯着有些疲惫而沙哑的声音怒吼着:“传太医!”
所有人都为之一怔,这黎王一向脾气很好,任凭别人如何挑唆、讽刺都是无动于衷的,就像个软柿子,任人拿捏,而此刻的黎王,像变了个人似得,他变得几近癫狂!
“传太医!快传太医!”太后跟着招呼着,她一向很喜欢甄西,觉得她是个不错的孩子,看到如此模样的甄西,她也是真的急了。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楚北黎抱着甄西进了围帐,他们开始议论纷纷,议论着甄夫人为何昏迷,议论着楚北黎刚刚那一声怒吼。
只有一个人,心里想着:她怎么还没死?那就是楚北庭。
“楚北庭,你最好别让我活着!否则,那便是你的死期。”
楚北庭回想起甄西最后对他说的那番话,不由得瑟瑟发抖起来,随即,眼中闪过一抹阴狠。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如果那会儿他没有害怕被甄西伤着而逃了回来的话,此刻,他或许已经死了。
围帐里
太医正在给甄西诊脉,面露凝色。
太后瞧着太医的表情,焦急地问:“张太医,怎么样了?”
“甄夫人本就失血过多,身体较为虚弱,熬过这两天便也无大碍,再养上些时日便可,只是……”张太医欲言又止,露着有些为难之色。
“只是什么?”楚北黎冷冷地问。
“只是……”张太医欲言又止,又见这里并无外人,遂又说道:“甄夫人体内还有些许残毒……还需服些解毒之药。”
他之所以为难,是因为现在是皇上狩猎期间,竟然有人携毒进围场,而且还是那军用之毒!
在场之人听了这话后,均一脸震惊,是何人如此大胆?
只有楚北黎脸上依稀泛着红晕,他以为张太医说的是情毒。
当他看到张太医写得药方是,脸色顿时变得深沉了,他问道:“张太医,这毒可是乌头之毒?”
“正是。”
楚北黎眸中闪过一丝心疼和狠厉,在他不在的时候,她究竟经历了何等苦难?不过,放心,那些恶人,他定不会让他逍遥法外!
“张太医,甄夫人中毒之事,暂且先别往外传。”能用这毒的人定是非同小可!
太后坐在床畔摸着甄西的手,这才发现,甄西的手臂上满是剑伤,而她的身上远不止这些。
一向心善平和的太后,此刻心底也难能平静,她起身朝账外走去,她要找皇帝替甄西做主,此事,定不能就这么罢手!
楚北黎摒退下人,轻轻地拿开裹在甄西身上的紫色披风,拿出怀中的玉瓶,取了点药轻轻地擦拭着甄西的手臂、后背……
当他擦到后背时,看着背上纵横交错的鞭伤和那个耀眼的太阳图案,他想起了八年前,那个坚强的小女孩笨拙地自己给自己上药的情景。
他在心底暗暗发誓,此生,这等事再也不会发生!
“无言,把风声放出去。”
楚北黎陷入迷阵那会儿,本是要探个究竟,看看那些刺客是谁派来的,却不料这批人没查出来,反倒是抓到了另一批人的把柄!
他在未替外祖父和母妃沉冤得雪之前,他本是不想理会楚北庭的,奈何楚北庭一直咄咄相逼,今日竟敢动他心爱之人!那么,就不要怪他不顾兄弟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