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会知道云豆说的都在理,但这个时候他就是不甘心走,也不愿意走,他心里像是被撕扯一般难受。
如果他不果断做决定,很可能很快他就挡不住了,他和云豆都要死于乱箭之下。
“赶紧走!”苟心声嘶力竭地朝张会吼着,那声音像是一把将这夜色撕破,都让人能平空看得到些血色来。
张会朝苟心那边看了一眼,他能够看得出苟心此刻正在拼尽全力想要将浣尘给拖住,不让浣尘来追他们俩。
在店门口点起的火把的映照下,张会看到苟心瘦弱的身躯像是扑向火光中的飞蛾,而他却阻挡不了这一切的发生。
云豆抓着张会的胳膊施展起了“云豆慢步”,张会大吼一声,将挡在他们前面的几人击退,脚下步伐加快,和云豆一起冲向了黑暗之中。
当耳边回复平静之后,两人已经站在了一山间的平地之上,张会的脑子里还在不断回想着那火光中苟心孤单又瘦弱的身影,他此刻心里难受得都麻木了,整个人活像一具行尸走肉。
“咱们已经走出很远了,终于可以歇会儿了。”云豆知道张会难受,想要让他说说话,从刚刚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张会仍旧是痴痴呆呆地看着远处,然后又走到一边,在地上坐了下来。
云豆接着说道:“浣尘应该不会追上来了,他压根不把咱们看在眼里,以后逮着机会照样可以对付咱们。”
张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夜里的凉意好像顺着他的鼻腔进入身体,让他打了个寒颤,瞬间脑子里清醒多了,都走到这一步了,总不能这么颓唐下去,只能重新想办法。
“接下来怎么办呢?”张会这会儿很想听听云豆有什么主意。
云豆道:“我看咱们可以先上长都,反正这儿离长都也不远了,这个时候浣尘也很警惕,咱们跟也不好跟,到了长都浣尘在那儿没咱们熟悉,咱们也更好找机会。”
张会苦笑道:“行,你小子脑子也不笨,有时候说的话还有点道理。”
“那是,师叔祖虽然经常骂我,但他也没觉得我是真笨。”
张会和云豆说了一阵话后,脑子里更加清醒了,他怕浣尘的人会连夜追他们,所以和云豆继续朝前赶路,走到估计着浣尘的人追不上来了,才在一村子里找了个破院躺到天亮才起来。
两天后,两人才到达长都城,在那小店丢了马之后,他们这一路上为了不被浣尘追上,只能够使一阵“云豆慢步”又走一阵,云豆内力不及张会,“云豆慢步”的施展时间如果长了他容易支持不住。
他们估计这个时候浣尘的人应该也差不多来了长都了。他们在城里较为偏僻的一角找了家客栈,打算先住下来慢慢看情势行事。
第二日午后,客栈的伙计上楼敲门道:“两位公子,有人找你们,也是位年轻的公子。”
张会一听到有人找他们,在这长都城里就只有姬远了,但是他们才刚到这儿,难道姬远的消息这么灵?
张会不敢让那伙计下去请他上来,他和云豆便出了房间下去迎接。
他俩站到走廊上往楼下一望,一眼便看到姬远也正抬头望向他们。
姬远作书生打扮,身边还带着一名随从,他看到张会后,快步往上头走着,满脸带笑。
几人进了房间,一番寒暄过后,姬远发现张会脸上神色不太好看,又想到张会如此仓促来到都城,便猜想他可能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事。
“昨晚上我的人来报,说有人看到你和云豆兄弟来了长都,我一早就出宫来找你来了。我不是说过的吗,你来了直接去湖边那宅子,那里有人会接待你们,还会往宫里送信。”姬远即使离开鹿山已久,但与张会相见仍然像从前一样你呀我的,完全没有一点皇子的架子。
张会低下头去,他心情一沉重,这许多事情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和姬远说起。
云豆将张会出鹿山来救苟心的前前后后向姬远说了,姬远听后,连连叹气,道:“你年纪轻轻来对付一个浣尘,这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
张会听姬远如此说,的确觉得自己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他以为自己斗赢了一个叶襄,这天下间便是什么事都能想办法的了,哪里知道碰到如此厉害的对手时,竟会是这般一筹莫展。
姬远安慰道:“哎,既然来了,就从长计议,大家一起来想办法。”
张会担心姬远一旦插手,得罪了浣尘,只怕浣尘会报复于他,可能会对他产生不利的影响,便推辞道:“此事殿下不便干预,还是我们自己解决吧。”
姬远道:“我想帮你其实也是有私心,北阿门也是齐国一个很大的威胁,北莽高手多出于北阿门,尤其是他们的魔修池,更是咱们历来想要毁掉的地方,可惜这许多年调查无果。要是与北莽开战,父皇也会让我上阵,即使不是为了你,我和浣尘也早晚都是敌人。”
“我原以为叶襄嚣张,现在见到他师父浣尘,这才知道浣尘这才是嚣张。”云豆说道。
“是啊,浣尘往都城来了的消息我早就有听说,他这就是来显威风的,只可惜放眼都城还真没人能治得了他,这下樊大将军心里也要不舒坦好一阵了,哈哈。”
姬远知道樊英好胜心强,这么多年来在都城一直觉得自己功力无敌,这下在浣尘面前他便威风不起来了。
对于姬远来说樊英和浣尘都和他对于敌对的位置,樊英向来支持姬连打击姬远,浣尘更是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