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襄喝了两口茶,缓了缓,又看向徐圭,笑道:“这《仙寿恒昌集》是献给太后,太后最欣赏年轻有才气的女子,遗憾的是这么厚一本集子里竟没有一篇出自女子的手笔。叶某听说徐先生座下弟子中有一女子,甚为有才气,棋艺书法皆精,如果这集子里头有她能留下笔迹,太后肯定会惊喜。”
叶襄所说的女子便是温茹蕙,只是他在打听时只打听到了温茹蕙曾是徐圭的弟子,并不知道温茹蕙现在已经进入鹿谷。
徐圭一听叶襄竟要找温茹蕙,顿感意外,他突然间站起身,像是想要回避叶襄这个问题,但叶襄一直都朝他那边看着,他躲闪不开,只冷冷地回答道:“温茹蕙现在已经不是我座下弟子了,这个我做不了主,而且她向来不露面,叶护卫可能不好会她。”
张会和云豆面面相觑,对叶襄提出来的这个要求都感到很是意外。
张会心想:“叶襄这绕了个大圈子借着给太后准备寿礼的机会可能就想要找温师姐的字去和云雅公主的字去比对,难道他就这么坚持认为假扮云雅公主的人就是温师姐?”
这时,徐圭脸上神色明显冷淡了许多,低头道:“她的字是好,但是配不起这么响的才名,可能不是叶护卫想的那样啊,世间才女多的是,叶护卫还是上别处求去吧。”
叶襄见徐圭如此回绝他,而且听徐圭这语气像是马上要送客了,也只好先谢过徐圭,主动提出要走。
张会和云豆从议事厅后面出来,一心还在想着叶襄说那番话的用意,他还真怕叶襄在鹿山真的找出来温茹蕙的字,最终闹出点什么事来。
叶襄带了随从出了知更院,向着出鹿山的方向走,他在心里骂道:“本来还想借着向太后献寿礼的机会,将温茹蕙的字迹要了来,和云雅公主近侍找出来的公主的笔迹相比对,结果我才和徐圭这么一提,他竟这么三言两语就将我打发了,自己徒弟才名在外不是应该在世人面前展示展示么,他平时都好说话,怎么今天这么不识趣了?”
叶襄虽不甘心,但是鹿山这地方毕竟不好久留,只好带了人先下山,接下来再想办法去抓温茹蕙假扮云雅公主的证据。
叶襄的马车走到山腰上,他在马车上坐着,突然听到从旁边的山间冲出来一人,树丛中发出的声音短暂而强劲,瞬间给他一种来者不善的预感。
他心里咯噔地紧张了一下,掀开帘子从车上站了出来。那人一个飞身落在了马车的正前方,身形矫健而迅捷,力道苍劲刚猛,身子像钉住了一般地朝他站着。那赶车的人因为受到惊吓猛地将马车停了下来。
这落在叶襄前方的人正是谢卓,因云豆刚才去了他那里,将叶襄上鹿山的事情说给他听,他对叶襄正在编的那本《仙寿恒昌集》感兴趣,所以中途将叶襄拦了下来。
谢卓立在马车前面,胳膊抱在胸前,在马前左右晃动着身子,无所顾忌地打量着这立在马车上的中年人。
叶襄虽没见过谢卓,但是从他刚听到林子里所发出的声音和谢卓这自信的神情可以判断谢卓绝非等闲之辈,很可能是藏在鹿山下的某位高人。
叶襄下了马车,谨慎地朝谢卓走过去,弯腰向谢卓行礼道:“不知前辈有何指点?”
谢卓捉弄鹿山的晚辈捉弄习惯了,对于这些突然出现在鹿山的外人向来也不放在眼里,他也听云豆提起过叶襄,知道这叶襄如今在北阿门是响当当的人物,而且还老是找张会麻烦。不过他半路将叶襄拦下来可不是替张会来教训叶襄,他还有更为重要的意图。
谢卓道:“听说你搜集了许多名家手笔,拿来给我瞧瞧。”谢卓的语气霸道而直接,一边说着便将手心向上摊着,朝叶襄伸了过去。
叶襄见谢卓并没有其他事要为难他,这才松了一口气,笑道:“前辈稍等,我马上给您取了来。”他说完回到马车上,将那大册子端了出来恭恭敬敬地朝谢卓递了过去。
谢卓毫不客气地上前一把夺过叶襄手里的册子,放在手上随意翻了翻,不耐烦道:“这里不方便看,待我拿回去细看。”
叶襄傻眼了,他想不到谢卓一把年纪竟会这般不知礼数,将别人的东西拿起来就跑。他又不好朝谢卓发怒,只能够紧跟在谢卓后面。
谢卓看到叶襄跟着他,一开始还有些不耐烦,随后竟玩心大起,捉弄起叶襄来,索性跳往小树林中,施展起“云豆慢步”,像梭子一般在树丛里穿行起来。
叶襄在树林边往里看着,谢卓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来来回回忽左忽右,让他想追都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追。
远处传来了谢卓的喊声:“不是要追我吗,怎么不来了,你再不来追我我就将这东西撕了扔了!”
叶襄看谢卓这架势,觉得他可能还真是说得出做得到,只好硬着头皮估摸着方向朝谢卓追过去,他往前走了一阵,林子里半点声响都没有了,谢卓好像彻底不见了,可一会儿谢卓又在远处很快地现身了,让他又朝着谢卓的方向追过去。
当他追过去后,又发现谢卓是捉弄他的,可他现在已经没办法,他费了很大劲做了这份册子,不想在谢卓这里功亏一篑。
他追了好久,身上的气力被消耗以外,觉得自己的耐心也快要被耗费完了,他开始对谢卓恨得咬牙切齿起来,心里骂道:“该死的老匹夫,要是落到我手里,我也要好好折磨折磨你。”。
他追出了一身大汗,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