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豆隔三差五地就去谢卓的菜地运菜,当天回来后总是难掩欣喜和得意,要拉着张会和他讨论心法、云生位术以及“云豆慢步”的步法之类,张会感觉云豆最近的进步不亚于他,再这么下去,可能云豆都要超到他前面去了。
而张会最近在开脉的事情上屡屡受挫,他根据徐圭给出的建议做了调整之后,背上因开脉带来的痛苦有所减轻,练剑时手上的控制能力的确好了许多,但是脑子里对情势的整体判断不像之前那么自信了。
他猜想既然徐圭和向衍在他开脉的方向上也存在争议,那徐圭说的并不一定都是对的,可能还是得靠自己去摸索,最后才能真正找对路。
云豆从谢卓那儿回来后,经常都会说一些当天谢卓说过的话,有时会说他对谢卓的话的感悟,有时还会说谢卓好笑的地方,或者是在那儿的新发现。
有次云豆竟说到了温茹蕙,张会一听云豆说到温茹蕙,心里咯噔一下就绷紧了,等着云豆继续说下去。
云豆道:“原来温师姐和师叔祖是老朋友了,师叔祖好像对温师姐还很赞赏的样子,经常说温师姐聪明,悟性高。”
张会一听温茹蕙和谢卓竟然能成为朋友,便很好奇这两人到一起会是什么样子。
这一日,恰逢张会休息,云豆拉着张会和他一同下山去找谢卓。
两人到达谢卓的菜地附近时,看到谢卓和温茹蕙正在屋前的石桌上摆上了棋盘,正杀得酣畅。
谢卓勾着腰,抬着下巴,一脸紧张地看这眼下的棋子,时而叹气,时而挠挠后脑,一盘棋下得颇为费力。而与他相对而坐的温茹蕙显得淡定许多,她姿态优雅,几乎不发出什么声音。
谢卓看到和云豆一起来的还有张会,抬起头白了张会一眼,小声道:“白眼狼,在我这儿学了本事就好些日子不来,罚你给我们几个做饭吃。”
“好,我领罚!我时时想着师叔祖的,天天找云豆打听师叔祖的事呢。”张会上前哄道,他知道在谢卓这人面前有时脸皮厚点是没错的,顺着他的话他不会较劲下去,如果逆着他了,他反而像是闹着好玩一样,会要一直闹下去。
张会站在谢卓身后,正好处于温茹蕙正对面的位置。温茹蕙穿了一件月白色的长衫,脸上未上妆,整个人看上去仍显得清新雅致。她一只手轻柔地移动着棋子,另一只手捏住那只手的袖口,手指纤长白净,一起一落间,动作漂亮而利落,眼睛则一直盯在棋盘上,神情冷静而专注,并不曾抬头看张会和云豆。
温茹蕙虽然表面上不关心张会的存在,但是张会往她对面一站,她就感觉下棋的思路被打断了,眼里所看到的都是张会立在对面时的影子,为了不被看出来她只好硬着头皮装下去。
谢卓发现温茹蕙开始出错了,借势步步紧逼,笑得嘴上的胡须都往上翘了。
“哈哈,小蕙要输给我了,我就说了我最近棋艺精进了你还不信,看吧。”谢卓得意得身子左摇右摆去拿起温茹蕙的棋子。
张会看谢卓和温茹蕙说话的神情和语气,完全没有生疏和客套,感觉这两人果然是相熟已久了。
云豆看了一会儿便去装菜,谢卓向仍在身后的张会说道:“去,给我炒几个小菜,我开心,我等会儿要喝几杯。”语气里难掩欣喜和得意。
张会刚把饭做好,打算叫谢卓和温茹蕙进去吃,就看到谢卓将身子侧向一边在发脾气:“连输了两局了,你耍心机,刚刚看我得意过头,趁机算计我。”
温茹蕙手托着下巴撑在石桌上,静静地看着谢卓闹脾气,全程一言不发。刚刚在张会走开以后,她重新收拢了注意力,趁着谢卓大意轻敌,很快就胜了谢卓两局。
张会在一边看着,心下叹道:“这两人还真是容易杠上,一个大把年纪了还是一副小孩子脾气,一个就在一边看着他发脾气,哄都不哄。”
张会走到谢卓跟前,柔声劝道:“师叔祖,吃饭了,你不是说要喝几杯么?”
谢卓想到自己是因为刚刚赢了温茹蕙一时得意才说要喝酒,这下哪里还有这个心思,他又觉得张会这么说是在故意打他的脸,脸上便更挂不住了,他身子挪了挪,将腿收到凳子上,胳膊抱着膝盖,下巴搭在膝盖上,一副委屈的样子:“不吃饭,我不饿,你们吃。”
“别理他,让他在这儿坐着。”温茹蕙起身,朝谢卓那边看了看,向张会说道。
张会想着既然温茹蕙和谢卓如此熟悉,那温茹蕙自然对付谢卓这小孩子脾气很有自己的一套,所以他听了温茹蕙的,就让谢卓在那儿坐着,将云豆也喊了过来,三人一起吃起饭来。
三人才刚开始吃,谢卓便走了进来,径直走到张会旁边,装作冷淡地说道:“你,走开,这个位子是我的。”
张会起身,心中暗暗笑话谢卓:“果然是小孩子脾气,赌气一会儿就会好,还是温师姐有办法。”
张会和云豆先吃完,两人一起出了屋子在外头随意走着。
云豆道:“师叔祖平时老是欺负我,他欺负你是欺负不成,但他真正服的还是温师姐,温师姐可不会哄着他,有的是法子对付他。”
“温师姐对师叔祖的性子了解得多了,自然知道他怕什么不怕什么。”
“我听师叔祖提起过,温师姐好像这两年都没露过面,难道他们这些谷主的弟子都是这么行踪不定?”。
张会一听温茹蕙两年没露过面,又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