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强打的如意算盘很美妙,可是他忘了一句话—世事无常。
首先,他预计自己能干翻江小虎,这就是一个错误的假设。
王强一个黑虎掏心——他自以为姿势很标准,和电影少林寺上那个大反派是一样的嘛!可实际上呢,就像野狗掏肠,还没人野狗的动作迅猛。那手刚伸出来,就被江小虎一把抓住。
两秒钟后,王强被江小虎按倒在井台上,脸贴着冰凉的水泥台子,要多难堪有多难堪。
像个小鸡仔一样挣扎了半天,王强连求饶带吓唬,怎么都摆脱不了江小虎。最后还是碧云出面:“小虎算了,没必要跟他打。”
江小虎本想好好教训一下这货,后来一想,也对,自己打爽了拍屁股走人,不是给碧云留下一堆麻烦么?于是松开手。
其次,王强觉得自己口舌比江小虎伶俐。
江小虎一松手,他就刷一下跳起来,躲开老远。可惜为了躲避江小虎,他忘记墙下有个狗窝,碧云家的大花狗老早就看他不爽了。见他退过来,闷不吭声,张嘴就咬过去。
若不是这口咬滑了,咬在他的人造革鞋帮上,再加上大花狗‘年事已高’,只怕就要给他留下俩血洞洞咯。
饶是如此,王强依旧吓的心惊肉跳。
真是前有虎后有狼啊!他躲得更远,跳着脚指着江小虎破口大骂:“xxx你个xxx,你凭啥说我堵人家水管?我看是你看上碧云了吧,血气方刚想女人了吧?嘿嘿,我告诉你,你就做梦时想一下吧,全村有血性的老少爷们都不会让你如愿的。”
江小虎一脑门黑线,他很难想象,王强是怎么把这种黑白颠倒的话,说的那么义正言辞的。
他这番话,说的碧云都面红耳赤,仿佛她的安危,牵动了全村老少爷们的心一样。虽然事实也是如此,虽然因此她已经成了全村老少娘们的公敌。
等他说到口吐白沫,江小虎才说:“你狗屁放完了吧?”
“放完了!”王强抹嘴,顺口道,听着不对劲,那眉毛又立起来,“哎我说你小子,怎么出口就骂人呢?”
“我可不敢骂人,也从不骂人。你说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是吧?好,你过来,哎你过来我不打你。”
王强咋都不肯过去,他现在半边脸还残留着水泥台子的冰冷潮湿滋味呢。
“你不过来我可真动手了啊!”江小虎说完这句话,他才麻溜地跑过来。
“动手又怎样啊,搞得好像谁怕你一样!”为了不在碧云面前丢面子,王强嘴里还在逞强。
江小虎拉着他来到狗窝对面,大门旁的那棵树下。
碧云家里种了一棵柿子树,就在大门旁。树有些年头了,树干弯曲粗壮,枝繁叶茂。正对这棵树的院墙外,有一棵李子树。
“干啥?”王强心虚地问,不肯过去,但哪扭得过江小虎的力气?
连拖带拽,来到树下,江小虎指着树干上的一个脚印道:“这是谁的脚印?”
王强感觉脑袋嗡一下,一片空白,脸色也跟着刷白了。
“啥意思?难不成他看到我爬进来又爬树出去了?”他眼睛滴溜溜地转,执意不肯去看那个脚印。
其实脚印很浅,树皮粗糙,若不是江小虎现在眼力特别好,压根就看不见。
可是王强真的做过啥啊,他心虚,自然就表现出来了。
碧云在一旁看到了,顿时惊出一背的冷汗。
“王强大哥,你……”她吃惊地看着王强,质问道,“你莫不是爬树进我家来了?”
“别别别,大妹子,你干万别误会,我咋会是那样的人嘛!张德子在世的时候,我和他也算是好兄弟……”王强连忙摆手否认。
“大概是天没亮爬进来,给水管堵上,再偷摸爬回去,白天等你电话报修吧。”冮江小虎有模有样地分析道。
“江小虎,你放屁!”王强彻底急眼了,一蹦三尺高,唾沬星子飞满天,“你眼瞎啊,祖上缺了大德啊你给我扣这个帽子!”
“闭嘴吧你!”江小虎眼神一沉,瞪着他低声呵斥,“这个证据你不认也无所谓,你裤腰带的布料和这个布料完全一样,又咋解释?该不会是巧合吧?你不承认也行,咱打电话,叫警察来判断咋样?”
一听这话,王强蔫了,面红耳赤,蹲在地上唉声叹气,再也不好意思抬头看一眼碧云。
碧云又气又无奈:“王强大哥,我那么相信你,你咋还做这事呢?你走吧!”
“碧云姐,我觉得还是叫警察来吧。”江小虎趁机补一刀。
他当然不是真想报警,以王强的尿性,这回被拆穿,他也不敢有下次了,毕竟他家也有个母老虎。祖祖辈辈在村里住,他也不是那种二皮脸耍无赖的人,往后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还要各自过日子咧。
他只想给王强一个教训,让他死了这条心而已。
王强一听,忙抬头抱着江小虎的腿:““虎子兄弟,我保证没下次了,千万别报警啊!”
“你保证?我们能信?”江小虎冷笑。
王强愣了一下:“那咋办?”
江小虎道:“你写个字据,往后再也不来骚扰碧云姐。不但你不能来,你还得阻止别人,只要你遇到!”
王强一咬牙一跺脚:“好,我写!”
这会儿别说让他写个字据,让他跪下磕头叫爷爷他都干。
“走,跟我进屋去!”江小虎就像警察一样威风凛凛,带着王强进屋写保证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