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营之后,刘君韬先是让众将各自返回军中,让各部将士先休整一下,到了入夜时分,刘君韬便将长水军参将周宗胜、山东镇总兵官胡德兴召集到中军大帐。
二人到齐之后,刘君韬便直接指着桌案上的一副舆图,对二人低声说着什么,三人就着微微的灯火,在中军大帐内商议了整整半夜。
次日一早,山东镇总兵官胡德兴便率领五百名铁骑将士悄悄离开,朝着西面饮马河的上游赶去。
与此同时,参将周宗胜也在暗中整顿长水军将士,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这天晚上,天策军各营都是灯火通明,和往常并没有什么区别。
鞑靼部的哨骑也不断出现在饮马河北岸,虽然隔河相望,但借助天策军大营中的篝火和火把,也能依稀看到天策军各部将士在值守、警戒着。
一连两天十几万天策军没有丝毫的动静,让鞑靼部乌珂克图汗孛来有些不安,但是鞑靼部并没有渡河突击的能力,如果天策军不主动进攻,鞑靼部也只能据守饮马河北岸,继续对峙下去。
到了第三天,饮马河两岸阴云密布,此时正是四月底、五月初,相当于后世的六月份,正是草原上的雨季时节,从这一天开始,饮马河两岸便阴雨绵绵,不论是天策军还是鞑靼部铁骑大军,都是缩在大营中,就连天策军的夜不收和鞑靼部的哨骑都少了很多,战场上也变得相对寂静了一些。
一连几天过去了,绵绵数天的大雨终于稀稀拉拉的停了下来,孛来眼见天策军依然没有渡河进攻的迹象,心中疑虑不定,便集中了军中所有的羊皮筏,抽调了一千精锐,在这天夜里悄悄渡过了饮马河,朝着天策军大营赶去。
这一千鞑靼部精锐非常彪悍,在变得非常湍急的饮马河中划着水,在横渡饮马河的时候,有十几个人都被河水冲走,但依旧朝着天策军大营赶去,没有人后退一步。
到了午夜时分,剩余的九百多鞑靼部精锐终于抵达了饮马河南岸,众人留下了二十人看守一百多个羊皮筏,剩下的九百多人收拾好兵刃,便朝着天策军大营悄悄赶去。
可是,当这九百多鞑靼部精锐一路前行的时候,往日无往而不利的天策军尖哨和夜不收却不见了踪影,甚至连天策军大营周围的明、暗哨都不见了,这让全力突击的九百多鞑靼部精锐有些发憷,心中惊疑不定。
没过多久,这九百多鞑靼部铁骑便摸到了天策军大营跟前,只见大营内篝火很多,火把更是不少,将大营各处都照亮了,各处的营帐和辎重都清晰可见。
但是,唯独不见天策军的兵马!
领军的一名千夫长脸色铁青,眼前的情况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天策军暗中撤军走了,另一个就是前方是陷阱,只要进去大家就全都死定了!
天策军现在连战连捷,绝不会无故撤军,前方肯定是陷阱,只要不是白痴都能想明白。
不过如果就此折返回去,众人都会被大汗责罚,甚至这九百多人都会被杀头治罪!
所以,千夫长只是稍稍思索了一下,便一挥手,和身后的九百多精锐一起破坏了一段营墙,进入了眼前的大营之中。
“散开!抓几个俘虏,再放一把火,赶快趁乱撤走!”
千夫长下达了命令,九百多人便分成十几队人马,在大营中散开了,而千夫长则是带着十几人留在原地,一旦情况不对,自己也好尽快撤走。
谁知没过一会儿,散开的鞑靼部精锐便全都惊慌的跑了回来,为首的几个百夫长都是脸色阴郁的说道:“将军!天策军不见了,这是一座空营!”
千夫长听完也是一愣,难道天策军真的撤军了?
“快!派人去周围的几座天策军大营看一看!”
千夫长急忙说道,一众手下再次一哄而散,朝着四周赶去,此时众人已经下意识的不再掩饰声响和踪迹,而是全力在天策军各处大营之间穿搜着,但是没有发现一个天策军将士,九座天策军大营全都是空营,十几万天策军兵马竟然不见了踪影!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千夫长大吃一惊,急忙招呼手下返回饮马河南岸:“快!快回去禀报大汗!”
九百多鞑靼部精锐火急火燎的赶到了饮马河南岸,留守的二十名同伴眼见众人如此惊慌,还以为是天策军杀来了,谁知一看,后面没有一兵一卒。
“快点上筏子!军情紧急!”
千夫长一声令下,众人全都不敢怠慢,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只用了来时多一半的时间便回到了北岸,将十几万天策军不见了的消息禀报了孛来。
此时,孛来的脸色非常难看,眉头紧锁,不断在思考着一切的可能性。
但是孛来始终想不明白,在战事猛进的天策军,为什么突然撤军了,难道是大明内部出现了什么重大事情吗?
又或者,是那刘君韬又在暗中布置奸计?
不过思来想去,在两军之间横亘着波涛汹涌的饮马河,孛来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刘君韬有什么办法能让十几万天策军突然渡过饮马河。
而无法在短时间内过河,刘君韬又如何击败自己的二十万铁骑大军?
一时间,孛来竟然还无头绪,无奈之下也只能多派哨骑出去探查,并且命令各部加强戒备。
在饮马河南岸十几里的一处高地上,天策军各部将士在此处重新安营扎寨,并且做好了伪装和防范。
此时,刘君韬身披斗笠和蓑衣站在雨中,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