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营,不是无声无息的杀入,蒙古大营地形及其周边所部署斥候建立的预警体系下做不到兵出无形的靠近,夜间更不具备条件,泥泞的环境中骑兵无法观察也发挥不出攻击力。
战术的核心是格杀外围蒙古斥候,尽量不给蒙古大营判断、分析、纵容调度、部署的时间。
蒙古大营;
“四门寨战斗该结束了”速布台开口。
“是该结束了”未随军出击的答补说道。
没有任何的言语补充,虽然连绵的秋雨会影响到骑兵发挥,但大营是调度出了近三分之二兵力,而对手不过是四门寨山匪。
匪就是匪,实力再强悍也是基于匪兵的层面去定位,永远不可能是军队对手,何况带队出击的是赞章、刺邑、刺兀。
最近一次三人联手出击,还要追溯到大半年前同努尔哈赤女真部队的交锋。
营帐内速布台侧翼怯薛军怯薛长敕勒崇敬看着速布台望之凛然的魁梧身影。
“或许次日就能看到大军带着文无忌头颅大胜而归”敕勒想着。
四门寨;
于焕然手足无措的看到一名蒙古兵士冲向自己,想着身后的姐姐和家人,于焕然猛然挣脱身后的拉扯,挥舞着短刃冲了出去。
“嗡”,弓弦声震响在空中产生,侧方向飞来的一支箭矢穿透蒙古兵士颈部,冲出数米,蒙古兵士木桩一样栽倒在地面。
于焕然扑了上去,短刃狠狠的扎向还在抽搐的身体,拔出、扎下,血水一股一股的喷溅而出,身后区域,于发妻陶婉面色煞白。
之前的一刻,陶婉几乎认为四门寨要被攻克,重复小马场的一幕,但却产生了奇迹,杀入的鞑子兵要不被驱赶了出去,要不被格杀,四门寨守住了。
一场血腥到极致的厮杀,发挥重要作用的文无忌安排的神箭手,以损失接近一半的代价,四门寨神箭手射杀了多名牌子头统领并配合周瑾之再一次成功堵住豁口。
文无忌蹲在地面,看着被脱哲几乎砸碎的徐文远,神色带有黯然,徐文远是田家庵自动请缨参战的镖师,也参加了汐子沟战斗,但自己没有手刃对手使狼牙棒的高手。
寨墙外,雨幕下,脱哲面目狰狞如同厉鬼,面颊被军刺挑开一道拇指宽的肉槽,血满面,左肩插着一支箭矢,伴随剧烈的呼吸,尾杆晃动着,如果不是盔甲及其一名牌子头统领冒死拖住对方手持怪异兵刃的男子,多半是走不出眼前半米高的寨墙。
号角声凄厉,脱哲凶戾的目光从豁口处收回,退向军阵方向。
数百里之外,号角也自蒙古大营方向响起。
莫不问、风四娘、陆仟等人格杀深入,也终有蒙古斥候发出了示警,遂即各方向号角一声比一声急促的响起。
侧耳聆听,大帐内速布台面色微变。
这是发现大规模兵力袭来的紧急信息。
山坡蔓延向下的平地区域,两名蒙古斥候策马疾驰向大营。
另外方向,四门寨四个中队的兵士已经潮水一样卷上山脊。
“蒙古大营”中队副队长咧嘴,白色的雾气从唇齿间扑出。
“娘的,总算到了”杜平止步。
“战斗准备”杜平左手挥出。
前排刀盾兵列阵,将刀柄上的布条快速缠在手上,勒紧,后排枪阵利索的开始组装可移动拒马,最后跃上山脊线的则是弓箭手、扎枪手。
所有扎枪手都携带一支扎枪,投掷而出遂即加入战团。
大营内气氛同时紧张起来。
十万火急进入的斥候报告,数百兵力自东南山地方向推进而来。
怪诞的气氛弥漫在大帐,不解、迷惑,但又不用推敲都能知道对手是谁。
速布台面色阴骘。
绝对的出乎所料,被赞章、刺邑、刺兀攻击的四门寨竟然调度出兵力袭击向大营。
“围魏救赵?直捣黄龙?”速布台阴骘的五官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
“呼”的吐出一口气,眉态中已经有为将者的凶戾和决然。
“袭营,来战”
速布台没有任何固守大营避战不出的想法,四门寨袭营定然是精锐,但留守大营的也是自己精锐怯薛军。
怯薛军全部由功勋子弟组建,普通士兵拿着战将的薪俸,有铁一样的纪律,山一样恒古的忠诚,熊一样的气力。
这是速布台的底气,再次就是大营非城池,紧凑构建,囤积了所有掠劫而来物资、粮草、钱财及其储备军械。
夜间发挥不出弓箭手威力,阴雨天气中火把也不能持久的照明,一旦被攻入,对手纵火烧毁粮草,损失惨重。
再次就是大营兵力被调动而出,四门寨袭营也定然产生了分兵,文无忌不可能只部署少量兵力固守山寨。
既然都分兵而战,何惧之有。
关联各种因素,速布台下达了出击歼灭四门寨袭营部队的指令。
整个蒙古大营留守有100轻重骑兵,260人的步军,迎战的号角声雄壮响起,怯薛军出击。
绝对的训练有素,大营各方向怯薛军自就近寨门冲出汇聚在一起便完成了攻击队形整编。
答补身披重甲,手持镔铁长棍,杀气冲天。
山坡方向,四门寨兵士同时靠成紧凑队形;
杜平扬手,布满雨丝的空气开始震动起来。
“威,威”
前列的盾牌兵奔跑中轰然举盾,枪阵、扎枪队、箭阵紧随其后,四个中队兵力组成一个大阵快速移动向蒙古大营。
答补看向军阵的眼神犀利而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