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盯着城堡,文无忌道:“督师所感受应该比我更加深刻。太祖创立卫所制度那是高瞻远瞩的手笔,但朝代在发展,局势在变化,历朝历代尊儒理却也需要大儒就文理层面不符民生、文化、商业发展之处做修改以适应与时俱进变化。流水不腐,户枢不蠹,这个道理都懂。卫所制度如今就出现了这种症状,百年来未有改动,因为期间始终未有能危及朝堂根本的外敌或者战事。如今则不然,内忧外患时却发现以往先进的制度眼下落后了起来,成了桎梏。督师是看在眼里,只是无法改制而已,如今有最好的机会,王爷深明大义,锐气又不失稳重,关键是亲身亲为参与战事了解到了现状,打铁要趁热。比较其他层面的改制,军事领域其实最好下手。眼下朝堂武将受文臣节制,有名无权,兵部、五军都督府同样相互牵制,女真又近乎将大军压迫到顺天府,内忧外患,武将无权,文臣无兵,可大刀阔斧。督师乃天骄之才,此战大捷,如若向皇上建议,最有分量和说服力。”
看了看文无忌,孙承宗道:“此战结束,和文先生促膝长谈”
笑了笑,文无忌点头。
夜『色』一点一点深沉了下去,城堡内鳌拜手下过万的骑步军也集中聚在了城北方向。
不需要有任何动员,所有女真士兵都知道面临的局势。
无粮无水,队伍以夺取喜峰口为目而来时所携带物资已经见底。
骑兵聚集在北门内侧区域,一列列的士兵则移动上了城墙,弓箭手张弓搭箭,先行顺着绳索投放的是刀盾兵和手持火铳的重军士兵。
城堡外侧二十多丈距离,有琮记好手趴伏在地面,目视着只有轮廓的城堡。
落日之前鳌拜发动了一次试探『性』佯攻,被文无忌部署的火炮轰了回去。所以自城门外域向两侧绵延而出的区域并没有过少战事的痕迹。
文无忌且战且退自城堡而出时琮记便在地面做了设计。
间隔距离都在地面利用打下去的枝丫做桩拉了棉线,棉线距离地面一尺,挂有铃铛。
琮记好手的任务就是在夜间聆听铃铛发出的声响,随后发出信息。身后绵延出去的夜『色』中是戒备的箭阵、神机营士兵及其部署妥当的火炮。
城堡到明军方阵区域内还有白日没有使用的‘万人敌’
文无忌依旧在同孙承宗交谈,内容并非是如何练兵,文无忌没有浅薄到以孙承宗能力都不知道如何练军。
军事和体制是关联在一起,四门寨的练军模式不一定适合明军,士气的锻造手段更不可能复制,充其量也就是将八极拳、混合格斗等整编出来训练教材提供给孙承宗或者朱由检。
所以文无忌和孙承宗谈论更多的是格局。
从女真的体制、战争潜力、高丽半岛战略地位,水军、火器在未来格局所形成战事当中举足轻重的作用及其云内州东北、淖尔河北方开辟第二战场的战略意义。
文无忌是主角,孙承宗聆听的认真仔细,但却又时常恰到好处的提出自己观点。
一场让文无忌全心全意投入的交谈。
孙承宗是明代杰出军事家,就局部战事当中骑步兵对垒的战术推演,如果排除火器的使用,孙承宗甚至比文无忌还要出『色』。但因为时代的局限和知识结构,谈及战役战略,孙承宗和文无忌比较又不在一个层面。
两人低语,前方便是夜间确定会产生战事的城堡,有气氛的烘托,所以两个人的交谈令文无忌内心大喊过瘾的同时孙承宗也有得一知己的酣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