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身材颀长,从脸色来看很是年轻,约莫十七八岁,看上去算是容易相处的样子。
可要是让相川原来说,对方那澄澈的双眸中闪烁的冷酷光芒,则是背叛了那张眉清目秀的五官。
那份冷硬充满理性智慧的气质,让相川原发愣。
不是他认识的人。
青年的视线就像刀子一样流转在他的脸上:“相川原?”
“是我没错...不过你究竟是谁?!你要清楚,你这样的行为是犯罪的!”
相川原多少还是个教师,虽说不太清楚现在的情况,但给对方戴一个高帽子还是一点压力都没有。
“犯罪?比方说你与你身边的这位花垣雄介先生猥亵少女就是正当行为?”北川寺的面色毫无变化。
相川原面色微微一变,可随即又强行压制下去,佯装不解的样子开口:“你在胡说些什——”
啪!
北川寺抬起橡胶棍甩在相川原的脸上。
“你这样是犯法...”
啪!
“好痛...你这个混蛋!你等着吧!我肯定要让你——”
啪!
“我...”
啪!啪!啪!啪!
人体与橡胶棒接触的清脆声音接连不断的响起,与此同时是相川原由于痛苦而扭曲变形到极点的面容。
打到最后,他竟然满面泪水地对着北川寺磕头叫了起来:“你要问什么啊!你想问什么你快问啊!求求你别打我了!你要问什么你尽管问啊!”
果然,人还是要挨一顿来自社会的痛揍才会老老实实的。
北川寺重新坐回沙发,看着相川原首先提问道:“首先,你是不是在一月二十四日下午三到四点钟与衫原玉子见过面,若是见过面,你们又做了什么,我需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一月二十四日下午?
相川原的面色有些动容。
为什么北川寺会知道这件事?
“我...”
他张了张嘴,神情之间波动巨大。
“老实回答。”北川寺在手里面掂量着橡皮棒。
这是他们曾经用来殴打衫原玉子的东西,现在却被北川寺拿来对他们动手。
这也算是天道有轮回吧。
相川原畏惧地看了一眼北川寺手中的橡皮棒,犹犹豫豫地开始讲述那天曾发生过的事情。
其实衫原玉子对相川原一直都有好感。
因为相川原作为钢琴课老师,在私下也算是教会了她许多关于钢琴的小技巧。
那一天也是这样的一个下午...夕阳昏黄,整个保健室像是被鲜血染红了一样...
衫原玉子来保健室找相川原。
实际上对方是想要答谢相川原在钢琴课上面为自己经常开小灶的事情。
看着对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本就根性不良的相川原热血一个上头,就做出了一些身为老师无法饶恕的事情。
那便是衫原玉子绝望的开端——
“实际上那个衫原她...精神方面也有些不太正常...第一次的时候,她问了我一句话,问我愿不愿意把一切都毁掉,那个时候我已经不管那么多了,当然直接就回答愿意。”
“她不哭也不喊,只是双眼盯着我笑...那个笑容...实在太恐怖了,太渗人了...”相川原倒吸了口冷气:“结束后,她又提起那个什么把一切都毁掉的话题。我当时就问她,把什么都毁掉是什么意思?”
相川原拉扯着自己的头发,以令人头皮发麻的语气说道:“她告诉我把一切都毁掉其实就是把我对她刚刚做过的事情全部公布于众——开什么玩笑,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进入圣心女子中学的...当然不会答应了。”
北川寺听了也没有说话。
相川原现在说的话带有很大的主观性,不能尽信。
可是在那种被猥亵的情况下,衫原玉子还保持着笑容——只是想一想也让人头皮发麻吧?
爱笑的小丑...
北川寺下意识地想到在心像世界中听衫原玉子所提起过的怪谈。
那位小丑已经忘记了如何哭泣,只能永远提着笑容,跳着无穷尽的独脚舞。
这难道不像衫原玉子吗?
紧接着就是她说起的另一个怪谈——无法登上的楼顶。
说的是两个想要自杀的人,另一个已经跳下深渊,但是另外一个却犹犹豫豫,还说出了‘我只是和你玩玩儿’这种话语。
这何尝不像是衫原玉子与相川原?
约定好的事情不遵从,只留下深渊中的衫原玉子。
这或许就是在心像世界中,衫原玉子对自己露出狰狞笑容的含义。
爱笑的小丑。
无法登上的楼顶。
这两个怪谈在现实层面根本就不存在,一切都只是衫原玉子对自己经历的概括。
可是衫原玉子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
从相川原的话中,北川寺能清楚的听出来,衫原玉子的精神状态十分不对劲。
真的是十分奇怪。
若是一般的女生,被老师做出那种事情来,肯定也是要报警的。
就算不报警,也不会像后面那样,把自己的房间给他们用...自甘堕落...
现在还想不通。
可能是家庭原因,可能是学校原因,也可能是交友原因。
这些奇奇怪怪的原因混杂在一起,就变成了现在的衫原玉子。
可是——
“不管怎么说,你们做出的事情都不是能够简单用这两句话解释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