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央央住的这套房子是两年前自己交首付按揭买的,独居多日,她贯来是个没有安全防范的主,门锁还是开发商配套原装的,这种材质模子的钥匙整个小区差不多有上百把,而今,陈央央硬是凭那几道凹凸不平的齿纹,便笃定这把钥匙是自己的。
钥匙插/进去一拧,果然开了。
陈央央没有立刻进门,目光落在脚边的仙人球上。
奇怪了。
这小东西谁的?什么时候放在这儿的?钥匙怎么会在上面?她眼睛没毛病,不至于差点坐仙人球上还一点不自知吧。难道别人送我的?还是……
陈央央的目光再次落在隔壁门上。
叮,电梯门在这个时候打开,风尘仆仆走出来一个人,专业开锁公司的老板,赵一鸣—一个外形特征十分符合陈央央审美的男人。
“老陈你出门的时候脑袋被门板夹了吧,怎么又没带……咦?”
赵一鸣盯了那半掩的门缝一眼,目光紧随其后落在钥匙孔里的钥匙上,走过去拔出来,举着问她,“你这不有钥匙吗,大半夜的不睡觉你涮我玩呢。知道我家住哪儿吗老陈,大西环啊,绕城半周开车不堵也得多半个小时……”
“老赵。”
“干嘛!”
“你相信仙人球会自己走路吗?”
赵一鸣一怔,一巴掌拍在陈央央的后脑勺上,连拍带推把她弄进门,“脑袋果然被夹过!渴死我了,快给我拿瓶冰水喝!”
啪,门关上。
一秒,两秒,门再次被打开,贴着门框下方伸出来一双女人的手臂,把地上的仙人球一捧,带回了家。
主人不招待,赵一鸣自顾自的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一口气喝下大半,“爽!你歇着吧,我走了!”
阳台上,陈央央小心摆弄着仙人球的泥盆:“再坐会儿也行,我现在还不困。”
“半夜三更孤男寡女的不合适吧?”
“你把我当过女人吗?”
“当过啊!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简直就是我梦里的女神!”
“然后呢?”
“老陈,你如果有自知之明就不该问我这个问题!哈哈哈,走了!”
“慢走,不送。”
然后男女朋友处着处着就没有了“男女”,成了朋友,伟大又纯洁无比的友谊。
“您……您哪位?”
陈央央细心的留意到,赵一鸣推开门之后明显震惊了好长时间。
“谁啊?”她扬了点嗓音问。
“不认识!”赵一鸣答。
陈央央拍了拍手上的粉尘,穿过不大的客厅,拐进玄关,可门外根本空无一人。
“老赵,故意报复是吧?”
嗒,隔壁传来轻轻的合门声。
赵一鸣耸了耸肩,“人已经走了。”
然后意味深长的转过头来,看着陈央央。
“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那个人有点怪,你注意着点。”
“怎么个怪法?”
“唔……好看。不一般的好看。”
陈央央轻笑一声,“老赵,我觉得你可以跟楼下顾叔好好接触一下。”
赵一鸣想了想,“不明白。”
“你们很有共同语言。”
推人出去,关门。
次日上午,陈央央被一波又一波的大采小访忙得团团转,午饭时候还赶了两份稿子,下午接着采访写稿一直过了路况晚高峰,才抱着一堆素材笔记一路小跑回家。
“央央回来啦?”
“顾叔再见!”
“哎央央!”
陈央央突然一个急刹车,停住:“有什么事吗顾叔?”
“是你让小赵来找我的吧?”
“小赵?谁?噢赵一鸣啊!”陈央央恍然,“您不用跟他客气,一言不合,拍他!”
她抬手做了个“拍后脑勺”的姿势,哗啦一声,纸片书本洒了一地。
“怎么这么不小心哪!来来来,我帮你捡!”顾叔连忙走过来。
陈央央一面蹲下去捡,一面朝顾叔摆手:“不用不用……”
啪嗒,黑影一闪,44码的大脚印赫然留在了一张字迹潦草如飞的a4纸上,陈央央的脸登时变了颜色:“站住!”
“小伙子,你踩到人家东西了。”顾叔一旁十分客气的提醒。
“哦。”44码耐克运动鞋的主人漫不经心地停住,走回来捡起被踩脏的a4纸掸了掸,然后拎着纸的一角说,“这样可以了吗?”
陈央央抬头,四只眼睛乍一碰撞,她微微一惊:“隔壁的?原来是你!”
“唔,是我。”“耐克男”故意招惹她似的把指间的纸晃了两晃,“东西还给你,要不要?”
陈央央面色愠怒地看着没有一点诚意的他:“道歉!”
“呵,不会。”转身要走。
陈央央横出一脚就扫了出去,秋风扫落叶一般,下一刻,大步迈出去的“耐克男”便五体投地摔在了地上。
咚!好大一声!
“哎呦小伙子你没事吧?!”顾叔显然被吓得不轻,连声音都突然尖锐好多,本能地跑过去要扶地上的人。
“有事有事有事!疼疼疼疼疼!我……我胳膊动不了了!我去,是不是折了?”“耐克男”躺在地上龇牙咧嘴直哆嗦,抱着右臂连连痛呼。
顾叔不敢动他了,“那……那我打120?”
“打!必须打!110也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法制社会她竟然敢动手打……不,动脚踢人,一定要让她赔偿,罚款,拘留……不,坐牢!”
“顾叔您别理他!”
陈央央三把两把胡乱抓起散落